阿福和阿寶等到了很晚,也沒看見小姑姑回來, 阿福心裡頭覺得有點兒不放心, 就去敲三叔和三嬸兒的門。
大人們的事兒啊, 最好還是大人們來解決。
燕建學掛了電話去趙志文家裡, 趙父說志文出去找金梅說話去了。
這才叫老燕家的人心裡頭長舒了一大口氣。
後來,小姑姑燕金梅就不來了, 白天裡也不跟著寶福姐妹花去圖書館了,
阿福隱隱聽說好像是小姑夫陪著小姑姑去人大的圖書館裡自習看書去了。
可是老燕家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每次瞧見燕金梅, 都覺得這倆人的感情分分鐘就要吹了。
而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回人大裡頭去學習,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趙春芳是放心燕金梅的,作為老燕家的老姑娘, 打小兒心裡就有自己的主意,可不會叫旁人輕易地給算計了去。
不過作為大嫂,她可還是要擔得起這個責任的。
她囑咐燕建學, 週末的時候跟自己去一趟人大, 把事情瞭解清楚,萬一要是老趙家父子欺負了金梅,還不讓她告訴家裡,那可就不成了。
誰料到,這事兒還沒結局,燕建學那邊兒倒是先出了事兒。
不過倒不是壞事兒,是件好事兒。
勤勤懇懇在研究所上班兒的燕研究員升職了, 從研究員變成了研究副主任了。
對於來到北京任職的燕建學來說,這樣的進步可當真是快得很的。
一般的研究員,誰不得熬上個五年往上的,可燕建學這才兩年多就成了副主任,也不是說他完全靠運氣。
首先他那十幾年基層的經驗就沒白費,給他的履歷表增添了分量很重的砝碼,再就是這段經驗也著實讓他在專業上頭進步了不少。
提了職位就是各種開大會進行表彰,一時之間,燕建學忙得是不亦樂乎。
胡嫻作為後勤工作人員,面臨各項單位的調動和講座大會的安排,也變得忙碌起來,趙春芳就是有心想叫老三兩口子一塊兒去趙志文那兒看金梅也是不成了。
就在她決定要自己一個人去的時候,阿福站了出來,“大媽,我跟你一起去吧。”
阿福要去了,旺財自然也想去,阿寶也是不願意跟阿福分開的。
趙春芳:所以我要帶著三小隻一起去了是嗎?
沒法子,反正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去,還不如四個人一起熱鬧熱鬧,順便帶著仨孩子下個館子,好好兒吃上一頓。
趙春芳平日裡就是菜市場和家兩條線,再就是待在巷子口,擺攤兒賣面。
她不太清楚從老三家裡到人大要怎麼走,所以全程還要靠著旺財認路。
阿寶和阿福也只是知道大致的方向,還是要靠最會認路的旺財。
以前趙春芳沒留意,原來旺財躲在兩個姐姐的身後,悄咪咪地成長了這麼多,雖然個子還是沒有阿寶高,可是儼然已經不是那個只會跟在屁股後頭的小毛頭兒了。
趙春芳不僅感慨,旺財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就是個子還沒竄出去,不過男孩子嘛,長得就是慢一點兒。
再說旺財那個長相,簡直就是個女版的沈翠蘭。
哎,想想大羅村兒的老沈家,趙春芳就覺得,都是孽緣啊。
“大媽,寶姐,福姐,過了這條街,就是了。”
趙春芳拉著旺財和阿福,阿福另一隻手又拉著阿寶,一起過了馬路。
趙志文和燕金梅沒在家,趙父一個人在書房裡研究著專著,灶臺上煮著小米粥。
趙志文就是跟他爸一個模樣兒,研究起東西、學起習來,那可是廢寢忘食的節奏,錯過食堂的飯點兒那可是經常的事兒。
趙父年紀不小了,比田秀平和老燕頭要大上個至少十歲,又是沒幹過農活兒的讀書人,身子骨還比田秀平老兩口兒差得多。
再算上他人到中年那會兒還被派去勞改,現在瞧上去,儼然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
這趙春芳看著他,心裡頭也是各種的不是滋味兒。
“趙老先生啊,您中午就喝小米粥啊?”
趙父瞧見是親家裡的大房媳婦兒,才撂下手裡的手稿,披著外套,顫顫巍巍地走出來,“那是金梅早上出門兒前幫我熬的,我現在年歲大了,牙口不濟,好多東西都嚼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