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一看苗頭不對啊,親媽有點兒返常啊,感覺有點兒生氣啊。
他緊忙點頭哈腰地,朝著坐在一邊兒吃麵的街坊們高聲長喊了一聲,“小的來咯——”
這一出兒像極了原來老北京的跑堂兒小哥兒。
吃麵的大家夥兒都捂著嘴笑了,順子也笑了,還不忘記拿上抹布,上前去給各位擦桌子收碗,再幫著點菜點面,單一樣兒,不管忙活成啥樣兒,他堅決不幫趙春芳收錢。
錢,這麼敏感的事兒啊,還是給我媽自己個兒交代吧。
順子啊就好像是一團棉花,趙春芳一拳頭打過去,力氣全都被化幹淨了,那兒還會傷到順子啊?
忙活一下午,順子連口水都沒喝,倒是把趙春芳給整心疼了。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原本氣鼓鼓的趙春芳,閑下來以後也使不上什麼大力氣去罵人了。
“媽,你累不,要不要給你找個幫手啊,一個人是不是太累了點兒?”
半年前,田秀平的面攤兒還沒這麼火,沒這麼高的上座率,現在趙春芳已經把原來的桌子加到了六張,可是沒一頓,這桌子都是滿的,更有甚者,就是排隊也一定要遲到這個面條兒。
可是人多了,東西準備就多了啊。
一個人又是熬湯,又是擺攤兒,又是煮麵上菜,又要收拾東西刷碗的,其實是很累人的,忙起來,一整天都是倆腳不沾地。
家裡頭要麼就是三叔兩口子要上班兒,要麼就是幾個班大孩子要學習,沒誰來幫忙。
趙春芳可沒覺得那麼累啊。
“不累,不累,你是不知道啊,當年啊我帶著那幾個孩子,又做全家的早中晚飯的時候,才是真的累喲,而且那時候就是天天做,頓頓做,都沒有現在這菜這夥食這麼好的啊。”
這話不假,以前老燕家啥時候能吃上一回骨湯面?
再瞧瞧現在?
“媽啊,話不能這麼說啊,該幫忙咱們得找啊,不然還不讓人累死了?你放心,花不了幾個錢的。”
趙春芳還是搖搖手,她自己應付得過來。
順子想起自己去年在北京收的兩個鋪子,有一間好像格局還挺大,比較適合開飯館。
“媽,我之前收的一個樣板間,咋樣,要不要考慮改成門面房,咱們把緬甸換個地兒?”
趙春芳搖了搖頭。
不是她不喜歡賺錢,而是她知道順子當初選擇的店面,為了靠近市場住家,都比較遠。
要是她帶著自己的面去了別地兒,別的不說,這些老街坊鄰居可怎麼整啊?
趙春芳:不能走啊,那麼多老主顧呢,我可捨不得。
沒法子,順子只能暫時擱置了這個事兒,然後轉身又去想,要不幹脆啊,就在家附近盤下個鋪子,到時候都省事兒了。
言歸正傳,順子又掏出來了一張挺老大的地圖,拿給了趙春芳看。
趙春芳看著地圖有點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