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金桂一句話, 硬生生叫咱們富貴兒嚇得連大氣都喘不勻了,面前兒的好吃的都已經食不知味了。
然而燕金桂調侃完,就轉身繼續拉著田秀平去聊天兒了,全然不顧及富貴兒一個人是失意,一個人的苦痛。
燕金桂談及江山家裡頭興許還會有工作上的調動,不一定能長期呆在省城裡,她希望趁著還沒有南下, 請田秀平和老燕頭陪她一段兒時間。
田秀平哪裡是閑得住的人?
現在跟順子一起忙活工廠的事兒都不亦樂乎,幾個月下來, 她忙忙活活的, 可是一刻都閑不下來。
到了燕金桂兒這兒的軍區大院兒,還能幹啥?還不是就呆在這兒,給做做飯,帶帶孩子,不然還能幹啥啊?
她可是一萬個不願意啊。
燕金桂看自己親媽這個態度, 心裡頭還挺不好受的。
不過田秀平也有煩心事兒, 這回老沈家帶著沈翠蘭來家裡鬧騰, 讓田秀平已經準備徹徹底底藉著這朱經緯的事兒,跟他們家撕破臉了, 已經是準備一點兒臉面都不顧及的了。
可是這事兒,也讓田秀平想起來一件漸漸已經忘記的事兒,就是這個燕建文,已經是好些年都是孤身一人了。
雖然算不上鰥夫,可是歸根結底, 也是沒媳婦兒啊,這隔哪個媽身上,哪個媽不愁?
“金桂啊,你要不幫我尋思尋思,上哪兒去給建文再找個媳婦兒啊。不求別的,老老實實的就成,哪怕跟你二嫂一樣笨呢,起碼不是惹事兒的。”
燕金桂常年沒回家,就沈翠蘭這事兒還是電話裡聽家裡說的。
她原本是覺得,沒啥不好就別鬧騰離婚啊,這年頭雖說離婚越來越多,可是難免離婚總是要被貼上標簽的,無論是對建文還是對老五家的幾個孩子,都是不好的。
但是總歸是老沈家和沈翠蘭太過分,離了也就離了。
農村人結婚都是土法子,都不領結婚證的,也就是最近幾年政策好了,大家才陸陸續續地都去縣裡把證給領回來了。
也就是說,在戶口上看,這燕建文還是個未婚的。
燕金桂常年就呆在這軍區大院兒裡,平日裡也沒啥合適燕建文的物件也是倆眼兒一抹黑。
“建文啊,打小兒就老實,受窩囊氣,又不吭聲,都是金梅小時候給欺負的,就你爸慣著金梅,我又沒空管他給鬧騰的。”
“建文自然以後啊有自己的福氣,都別急的。”
田秀平是準備工廠建起來以後,就讓順子張羅著,把各個城市的生意都辦起來,現在交通這麼方便,都可以把材料運到各個地方去,這樣兒來說,往後要是做大了,各個地方也就需要人去看著。
老燕家人丁這麼興旺也就排上了用場。
母女倆正說得火熱,就聽見富貴兒那邊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奶啊,你會不會把我給豬尾巴了啊,我好好兒學習成不,我也好好兒學習,我考北京高中,我上北京考我鐵蛋哥那個啥華學校成不啊,奶啊。”
田秀平有點兒懵,這孩子是咋的了啊。
考北京高中,考鐵蛋的清華,你是那塊料嗎?
田秀平可從來對富貴兒的學業沒有這麼大的期望,能初中畢業就行,別刷低了你順子哥留下來的最低學歷記錄。
但是富貴兒這麼皮實的,一旦哭起來就剎都剎不住車了。
還不都是燕金桂,瞎開玩笑。
田秀平苦口婆心勸說了半天,一點兒用都沒有,最後還是直接說帶著他出去,去醫院看結果去,讓他放一百個心。
“行了別哭了,走帶你去看結果,你看看你奶我騙沒騙你。”
富貴兒擦了擦眼淚:真的嗎?
燕金桂也有點兒哭笑不得,只好不多留田秀平,送倆人走了。
田秀平和富貴兒到醫院還沒有朱經緯早,可能是急著把孩子接回家,好去分家裡老頭兒的錢,就直接等在了醫院,早一刻知道結果,可能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