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啊,你來找誰啊,我奶不在,家裡沒啥管事兒的啊。”
胡春花一臉笑容,笑得跟個大柿子花兒似的,把站在身後的沈翠蘭拉過來,對順子也不自覺地點頭哈腰起來。
“哎喲,這就是順子吧,真是俊啊,當初我就說了你是能幹大事兒的人啊,你瞧瞧,現在都當上大老闆啦,真是不得了。”
這話讓順子莫名其妙的,再一看她身邊兒站著的不是他那個早早兒就回了孃家再嫁的“五嬸兒”嗎?
“這話太客氣了啊,沈奶,您今兒是啥意思啊,來這麼一趟的,是要幹啥?我奶真不在家,上北京去了,你也知道我們家三個弟弟妹妹都在北京上學呢。”
順子說到“弟弟妹妹”的時候,還拿眼睛瞟了一眼沈翠蘭。
“我知道,咱們旺財不就在那邊兒嘛,哎喲,我這不是跟你嬸兒過來看看孩子嘛,你也知道,你嬸兒怪想孩子的。”
順子早早兒就不叫沈翠蘭“嬸兒”了,這會兒八成也就是要來忙活著沾親帶故,佔便宜的。
這麼些天,前前後後來老燕家想閑聊套近乎的人根本不佔少數。
老燕家當家的是田秀平,順子直接讓他奶躲到北京去,一勞永逸啊。
反正就算老燕頭兒抵抗不住攻勢,他也不說了算啊。
“沈奶啊,你這是啥話,旺財不在家,您要是非要見萊財和萊旺也沒轍,那倆小東西,就對親媽沒印象,見了也白見,您啊,等著我奶回來再說吧。”
順子說完就低著頭看圖紙去了。
胡春花是啥人啊?能這麼輕易栽在一個小破孩兒手裡頭?
當初到手的鴨子都飛了,今兒絕對不能錯過沈翠蘭和燕建學破鏡重圓的機會。
“哎喲,順子現在大牛人了,說話都不客氣了喲,說話這個霸氣呀。”
順子沒抬頭,不理會胡春花的胡攪蠻纏,整個大羅村兒誰不知道,老沈家是最能說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來。
順子要是跟她講道理,也將不清楚個啥來,到頭兒來,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索性不理你,也不犯事兒。
胡春花哪是這麼好對付的?大風大浪啥沒見過呀?
她直接就開始朗著嗓門兒說起來,“順子啊,你沈奶奶我啊,今兒就是想來看看你堂弟的,你沒理由親媽過來了還不讓看吧?再說就算你奶當家作主,今兒她不在,這事兒也要你五叔來決定吧?”
胡春花這大嗓門兒,整個老燕家都聽見了,就連院子外頭的村兒裡人還有施工隊的都聽見了。
這說出去,倒還是順子的不是了。
富貴憤憤地看著胡春花,“要是非要說個清楚,你就等我奶回來,我奶又不是不回來了,咋,這麼些年沒看兒子,就差這麼幾天就忍不住了?”
沈翠蘭在一邊兒站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兒都沒吭聲。
富貴瞧見,都怕是要信了這三嬸兒的無辜了。
胡春花憋得一時間沒了言語。
這時候,一直在屋裡哄萊旺萊財的燕建文從裡頭出來,看了看老沈家這對兒奇葩母女,無奈搖了搖頭。
當年欺負他就算了,現在還欺負到他侄子頭上來了。
“走吧走吧,我做主孩子們也不見你。”
沈翠蘭看見了燕建文出來,啪嘰就坐到了地上,那眼淚兒啊,一對兒一雙地就流下來了。
她邊哭還邊叫,“後悔呀,後悔,後悔呀!”
雙手拍打著地面,塵土都飛起來混合到她的臉上,整張臉都變得髒兮兮的。
燕建文無奈地搖了搖頭。
“建文啊,你瞧瞧翠蘭吧,想你想得都啥樣了啊,你就見見她,讓她見見孩子。”
這不就是當年,沈翠蘭死皮賴臉為了糧食要嫁到老燕家的招數?
燕建文:多少年了啊,你有用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