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田秀平說了這麼一番維護自己的話,燕金梅還真是不難過都不行了。
剛來北京的時候,趙志文和趙父還是各種照顧各種體貼的,她那會兒也沒太把別人的閑言碎語當回事兒,可是後來自己幾年肚子不見有動靜兒,這感覺就不一樣了。
沒有孩子這麼個調和劑,燕金梅和丈夫還有公公的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少,他們倆說個啥,她全然聽不懂。
她想要說說今兒幼兒園裡的孩子如何如何,趙志文和趙父又會想到自己還沒小孩子這檔子事兒。
於是,這就好像形成了一個死迴圈。
“媽,我挺好的,就是想家裡了。”
田秀平拍了拍燕金梅的肩膀,安慰安慰自己家閨女。
“去醫院查了沒?咋回事兒?”
早先人們還愚昧的時候,遇上誰家媳婦兒多少年都覺得是這媳婦兒晦氣,後來漸漸大家知道的多了,才明白,原來這不能生算得上是一種病,關鍵還是不僅僅是女人的毛病,男人也能有毛病。
燕金梅和趙志文這幾年倒是去檢查過,出來的結果是倆人的身子都多少有點兒毛病,得慢慢兒調理。
也不是燕金梅一個人的鍋,可是這話也傳不出去,傳出去的結果就是,不成啊,老趙家這媳婦兒沒文化不說,還不會生。
所以說,很多時候,人啊都是讓謠言給害慘的。
“媽啊,我倆可能都不太順利,這幾年也在調理,會好的。”
“好個屁,你都三十好幾了,再不好你就沒得抱孩子了,你不曉得?”
田秀平覺得燕金梅性子還真是不像自己,那麼在乎別人咋說的幹啥?純粹拿別人的不懂事兒來膈應她自己。
“老三啊,你們那個啥部隊醫院是不是還挺權威的?你給你妹和你妹夫找個好點兒的大夫給仔細瞧瞧,聽見沒?”
燕建學見老媽發話,趕緊點頭說是是是。
田秀平說這燕金梅就是閑得慌,要是有點兒事兒在家忙活也犯不上這樣兒了。
可是她就是個初中畢業的,能幹啥啊?
“呸,來了北京了就天天把初中畢業初中畢業掛在嘴邊兒,初中畢業咋的了?你媽我小學畢業還不是一樣兒挑起一大家子?”
這話一點兒也不賴。
阿福都在一邊兒點頭,“我奶說的對,我順子哥就初中沒畢業,但是幹啥都是一把好手。”
阿寶一邊兒啃著蘋果,一邊兒點頭,“對,我奶和阿福說的都對。”
燕金梅被寶福姐妹的小模樣兒給逗笑了,含在眼圈兒裡的眼淚也都嚥了回去,實力演繹了破涕為笑。
田秀平又坐了一會兒,才等到了趙志文開完會回來。
“媽,真是不好意思,今兒的會我是實在走不開。”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換了一件衣裳,準備帶著田秀平幾個出去吃飯。
“不用了,我們就是過來看看金梅,往後,老三也在北京了,我讓她多照顧照顧我們家梅子,省得一天到晚憋在家裡受悶氣。”
田秀平的話平白讓趙志文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站在那兒,後背都冒虛汗。
“建學啊,回頭你找好大夫記得督促他們兩口子趕緊去看看病去,聽見沒?”
燕建學這個人多會看田秀平的眼色啊,趕緊在一邊兒插科打諢的,幫著說話唬趙志文,“聽見了媽,你放心,鐵蛋跟金梅以後都歸我照顧。”
“金梅啊,你啥時候開學?不行就跟媽回家住幾天,你爸想你了啊。”
燕金梅看著趙志文也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該拒絕,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阿寶嘴快,拉著燕金梅的衣襟兒,一個勁兒地搖,“小姑你跟我們回去住幾天吧,別擔心我姑父沒飯吃了,我都瞧見了,學校裡光是食堂就好幾個呢,回去吧回去吧。”
燕金梅騎虎難下,只好應聲答應了。
田秀平朝燕建學擺擺手,“老三,加張票,咱們走。”
她不僅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還帶走了燕金梅。
你媽來了北京,你還不得陪著玩玩?
剩下了趙志文一個人在客廳淩亂,等人走遠了,他轉身去了廚房,卻發現灶間裡的鍋是空的,啥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好拿著飯盒準備去食堂打點兒飯菜,結果卻發現,暑假期間食堂飯菜供應限量,只有幾個視窗有食物,現在過了飯點兒也就剩下點兒殘羹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