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媽我給你記下了,以後她就是再鬧來,你也給我記住這個態度!聽見了沒!”
幾個最小的還不太懂啥意思,順子和鐵蛋倒是都知道了咋回事兒。
田秀平難得的看著旺財,心裡可憐了一番這個五房的小孫子。
沈翠蘭被趕走確實是大快人心,可是老五一個人壓根兒也帶不過來自己的仨孩子,這仨就這樣兒沒了媽,也是怪可憐的。
“旺財啊,你媽以後就不回來了,你跟你弟你妹就跟著你爸,還有爺奶過,你樂意不?”
旺財:啥媽不媽的啊,能讓我跟著姐姐們玩兒就行了啊。
“那我是不是能睡在大媽屋裡,跟著我姐了?”
田秀平:……
“也行。”
“耶,我可以跟著阿寶姐和阿福姐了,太好了,我不用跟富貴兒哥一起睡了啊!”
富貴:我招你惹你了?
與此同時,沈翠蘭在家,揉著自己痠痛的肩膀和腰,看著桌前的清一色素菜粗糧,心裡無比悽涼。
沈翠蘭:這是給人吃的嗎?
話說趙志文也走了大半年,期間每隔一週就要寄一封信回來,和燕金梅這段異地夫婦也是相當難熬的了。
趙志文給燕金梅說了自己在學校裡學習的課程,以及自己參加的一些社會活動,介紹了北京的生活,期待與她早日能夠見面。
燕金梅從最初的不捨思念,也漸漸變成了焦慮。
不是焦慮自己能不能去北京,而是焦慮自己去了北京還能不能配得上趙志文。
趙志文是大學生,還有個大學老師的爹,畢業以後的工作也差不到哪去,她自己呢?
初中畢業不說,還是個村兒裡的小學老師,最頭疼的是,她結婚了這麼久,連個孩子都沒生出來。
那種自卑感,在燕金梅的心裡油然而生,滔滔不絕。
這時候,老燕家家裡的人沒人能給她明確的指點,她只有去求求自己那個遠在軍區文工團裡的姐姐。
她趁著公社小學放假的功夫,動身去了一趟縣裡,到郵局給她姐燕金梅掛了一個長途電話。
“姐,我是金梅啊。”
“金梅?出了啥急事兒了?”
燕金桂那邊兒聽見老家打來的電話,還以為是家裡出了啥大事兒,等不及寫信通知自己個兒,一時間心裡竟然急得不行。
“沒事兒,我就是想問你點兒事兒。”
聽了這話,燕金桂的心也就落了地。
她隱隱在妹子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絲的不安,她再稍微一聯想,孃家最近發生的事兒,不難想,應該是她跟妹夫的事兒,讓她難過的了。
“梅啊,你別急,我相信妹夫鐵定能讓你跟著一起去北京的,現在不是他爸剛出來,還沒辦到你身上嘛。”
“我不是說這個,姐啊,你說,我是不是配不上志文了,你說我得咋辦啊,我去了會給建文丟臉的啊。”
這話叫燕金桂想起了剛跟江山在一塊兒的自己。
不過燕金桂並沒有覺得自己丟臉過,相反,她還覺得了不得的是自己個兒,不就是投胎投的好點兒,有啥讓我可自卑的?
她在文工團跳得好,可是領導眼裡頂喜歡的,她覺得自己也非常優秀了。
所以啊,還是要自己把自己弄的優秀了,才不會在別人面前覺得自己沒面子,低人家一等,上不得臺面。
她鼓勵燕金梅好好兒想想自己能幹點兒啥,也不一定要全靠著趙志文以後去北京混不是?
燕金梅若有所思地隔著電話線給自己姐姐點點頭。
撂下電話,她交了價格不菲的電話費,又想著家裡那四個“小金剛”就在這縣裡上小學。
來都來了,就去看看他們幾個唄。
燕金梅先是去百貨大廈裡買了好些水果糖,揣在包裡,然後去了他們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