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金梅也差異,“這老大燕安在學校聽課還是相當專注的,到是燕順……”
順子活脫脫兒一個小泥猴兒,下課比上課開心,放學比上學歡騰,就是課間十分鐘都能出到院子裡,爬上操場裡那棵樹上去。
趙春芳:可能順子的名字沒起好吧,順杆爬的順,鐵蛋的大名燕安,就是安靜的安。
鐵蛋在學校的表現不僅得到了趙春芳的青睞,就是田秀平也格外重視了幾分。
田秀平是一個相信“學習能改變命運”的人。
所以她才會哪怕砸鍋賣鐵也要供孩子們讀書的心思,當然了,老大老二和老五的存在,就是給她省錢的,所以她沒能真的砸鍋賣鐵。
她開始在孫子裡頭表現出對鐵蛋的偏愛來,偶爾會吩咐田秀平可以給鐵蛋沖個糖水雞蛋,或者是蒸個蛋補補腦子啥的。
同樣是上學但是貪玩的順子可沒有這待遇,他只能幹看著眼饞。
他想不想吃呢?當然想啊。
可是要是天天老老實實坐在學校裡聽小姑姑講聽不懂又沒意思的話,才能換來雞蛋,那還是算了,他不吃這個也罷。
秋日裡的農忙很快就到了。
挨家挨戶都開始全員出動,準備下地收割,把忙活一年的勞動成果給拿回來。
由於今年夏天沒下幾場雨,莊家糧食長得並沒有去年那麼喜人。好些糧食看上去還不錯,可走進了割下來的時候,才看得見都是幹癟的。
大家也不禁擔心起今年的收成來。
要是交不上夠數的公糧,指不定又要集體欠債了。
這就是莊稼漢的弊端所在,好活賴活不看自己,全憑著老天爺吃飯。
田秀平心裡也不好受,畢竟老燕家一家子這一年沒少忙活,雖然少了趙春芳這個勞動力,還有倆剛生完孩子的,但老燕家被分配的任務還是幹得妥妥帖帖的,絲毫沒落下前兩年的後腿兒。
因為他們家裡有了燕金桂和燕建學寄回來的錢和票子,多多少少還能買點兒大骨頭或者肉丁回來吃吃葷腥解解饞,不至於到後面的農忙全家沒力氣。
就這麼幹著活兒,到底還是全生産隊乃至全公社收成都很差,隔誰身上,誰能舒坦?
等到一家子失落地打完所有的糧食才發現,好像老燕家的莊稼地也沒咋比往年少收成啊。
這就奇了怪了,不是第一公社的生産隊長沈鐵民在前些日子的動員大會上說的,今年的收成不好,糧食打出來都是癟的?然後還加油鼓勁,讓大家不要沒了鬥志的?
田秀平留了一個心眼兒,讓老燕家家裡人都守口如瓶,先別跟外頭人說自己家糧食的事兒。
轉頭兒她就私下去隔壁老王家打聽,問問顧小蓮她們家糧食收成是咋樣的。
“表嫂子,我們家那糧食癟得都不行了,要我說連去年的一半兒也趕不上啊,我們家老王頭兒也愁得今年咋給公社裡交公糧的事兒,沈家那個小隊長就知道拉著我們老王頭兒,一口一個叔的叫著,求著我們想法子。”
這麼一聽,田秀平更惶恐了,自己家那糧食一點兒不見比去年差是咋回事兒?不都是同一片地?
“那你家老王去問了別家沒,是不是都癟了?”
“是啊,今年夏天下雨太少了,天氣又熱又幹,起初還高興沒有雨沒發水,也沒想著旱了的事兒,等反應過來,都快秋天了,問了好些人家,都差不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