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幹自己的活兒,老老實實的,就成了,別人愛咋就咋。
其實這生活態度好得真是不能再好了,人家自己活得開心舒坦。
所以每次,沈翠蘭抱怨啥,他就這耳朵聽,那耳朵冒的,笑嘻嘻地看著他媳婦兒。
沈翠蘭嘮叨完了,還會噼裡啪啦連帶著罵他一頓,“你個木頭!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你是不是啥玩意兒都當是耳旁風啊你。”
燕建文會看著她,裂開大嘴,流出一排整齊的牙,“媳婦兒,你說完啦?你說的都對,我就是木頭,媳婦兒你別生氣。”
沈翠蘭什麼話都不想再多說了。
就這樣,唯一一個沒有經歷過陳英生産的夜晚的沈翠蘭也錯過了知曉小粉團兒的由來。
趙春芳結果了小粉團的照顧工作,孩子沒小名兒,大名兒還是後來陳英身子骨好了一些以後自己給起的。
農村的孩子多半叫的都比較直接,沒啥寓意,不是枝兒啊,芳兒啊,娟兒啊,就是雪啊,雨啊啥的。
陳英是城裡來的,當時在城裡中學讀書,從小兒跟著家裡人讀詩詞,知道不少東西。
她給小粉團兒取了個名字叫“韞安”,蘊是謝道韞的韞,安是李清照字易安的安。
也是很難為陳英,生了孩子快一個月,才將養得能下地,能正常走路。小家夥兒因為身份特殊就放在老大屋裡沒咋出來,也沒主動抱給陳英屋裡去。
當然,也是陳英自己不樂意看。
看了就會心軟,就會想要她留在自己個兒身邊兒,為了日後,她可不能對這孩子有太多情感,只好對不起她。
起了個才女的名字,也就是陳英對孩子最美好的祝願了。
與陳英不同,趙春芳喜歡小韞安喜歡的緊。
快滿月的時候,小韞安的眼睛已經從閉著,到睜開,再到睜大。
一雙烏黑圓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深邃透亮。
關鍵是孩子雖然小,但是不哭也不鬧騰,這真是絕了。
雖然是趙春芳一天三四頓到點兒就喂吃喂喝得,尿布換的也勤快,可鐵蛋、順子、阿寶,那個不是這樣過來的?
稍微一點兒不順心,就要哭得死去活來,非要趙春芳擺在懷裡安慰好些個半天才能安靜。
可這小韞安一點兒也不會。
給東西就吃,給換尿布就等著,無聊了就自己使勁兒撲騰沒邊兒上的人知道,一天裡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每次一撲騰,那小手小腳也有力得很。
結實啊。
趙春芳感慨啊,這麼聽話得孩子,咋就不是我生的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知道陳英身子骨好得差不多利索兒了,能出門見人,能下地裝模作樣幹活兒了,才把市裡頭安排的回城名單發到縣裡,再通知到大羅村公社。
反正當沈鐵民拿著單子,來到老燕家的時候,陳英果斷又一次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