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知青們剛開始下鄉的時候,有一波城裡的學生們主動請纓想要來廣闊的天地實現自己的理想。
可是到了農村,他們才發現,這差距也是有點兒大吧?
農活兒很累啊,刨幾下子地,這手上就起泡了。
要是繼續幹活兒,這手上的大泡破了,滿手心兒都是火辣辣的疼。
每天起早貪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也就算了。可關鍵是連個正常勞動力的工分兒都拿不下來。
過上了一兩年,第一波知青們才勉強能靠自己的雙手吃飽一點兒。
後面,城裡又陸陸續續來了好些個知情,不像起初的那些,這些更多不是自願,而是強制分配。
在勞動的積極性上頭,也就更加不濟了。
於是,大家開始翹首以盼那些能夠回城返鄉的名額。
接連幾年,上頭都是毫無規律地,給各個地方派送回城名額,然而,僧多粥少,大家擠破了腦袋,也就那麼幾個機會。
有些家裡沒啥能耐的,壓根兒就不去盼望這少得可憐的名額機會。
也就像朱經緯這般,才能拿得到名額,走得瀟灑。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啥有的地區會出現,女知青們紛紛去勾搭公社了領導幹部為了返程回鄉名額的原因了。
陳英實在不想放棄這次的機會,雖然她這幾年反複嘗試了各種辦法,包括為了名額,懷上了肚子裡這個。
可是她也知道,名額雖然有,可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得到的,朱經緯那家世,也是熬了一兩年才拿得到加號的名額。
近幾年,本市的返程名額本就鮮少分到大羅村兒來。
這會一下子還是倆!
許多村兒裡的女知青都暗潮湧動了。
第一生産隊在大羅村公社裡算得上是産量勞動力第一的生産隊,要是按照道理來講,理應是分得到一個回城名額的,不過這事兒瞬息萬變,也是在不好確定。
陳英想著,沈翠蘭怎麼著也是生産隊隊長的親妹妹,這話應該能替自己說上話的吧。
她也不顧著,自己長布衫裡頭藏著的大肚子會不會被老五家看出來,就去敲人家的門去了。
這要是真讓田秀平知道,估計給她一棍子的心都能有了。
“小嫂子,小嫂子你在屋裡頭嗎?”
沈翠蘭這時候月份也大了,因為自己躲懶不想幹活兒,加上這個冬天裡在老燕家還吃好喝的供著,她整個人到三個月以後胖出兩圈兒來。
老燕家無論是田秀萍還是趙春芳、王淑芬誰也沒懷的時候胖出這麼多來。
她胖了還不說,身子也變得虛了些,播種那會兒,她下地幫忙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氣了,彎下腰一小會兒,就覺得渾身使不上勁頭。
田秀萍說她自打嫁過來就渾身一副資本主義家大小姐的派頭,惡心死人了。
她這會兒正躺在屋裡打盹兒,聽見叫門聲,才慢悠悠起身去準備開門。
“英子啊,你這嫂子我擔不起,沒準兒我得叫你一句嫂子了吧。”
在沈翠蘭眼裡,陳英跟燕建學是百分之百的有貓膩,而且膩歪得還比較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