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我……”
田秀平明顯懶得聽她的解釋,“用不著跟我說這麼多,你就告訴我這是誰的種,然後能嫁我就把你嫁出去,嫁不出去,你就想法子把這個小崽子給我弄掉。”
陳英早就猜到田秀平的態度,就是因為她不想大了這個孩子,所以才狠下心瞞著此事。
“這孩子,我不想……”
田秀平看她為難的樣子猜到了她想把孩子生下來,其實也不是不能生,怎麼著也要她把孩子爹說出來,她和老燕頭兒好去出面說親事兒去吧。
“你把孩子他爹說出來,我沒說非不讓你生孩子。”
陳英在田秀平面前就好像沒穿衣服一般,讓人家看個底兒掉,有啥想法都一清二楚擺在田秀平面前。她這會兒被問及孩子的父親,一時之間憋得臉部紫漲,胃裡氣血上湧,好大一聲地幹嘔出聲兒來。
她趕緊捂著嘴蹲到門口兒去,一直用手撫平自己的胸口,自己幫著自己順氣。
田秀平的心到底也是肉做的,陳英在自己家呆了這麼些年,就算因為燕建學的事兒不喜歡她,可也跟自己半個女兒差不太多的。
她也不忍心看著小姑娘懷著孩子讓沒良心的給騙了。
“你別當我嚇唬你,生孩子不是鬧著玩的,村裡的老毛家新媳婦兒去年在家生孩子,生得不順當,人就沒了。要是你堅持把他生出來,萬一出點兒啥事兒,你倒是準備把孩子託付給誰呢?你這不是坑孩子也坑自己?”
陳英還是憋著嘴不說話,她反正是死了心想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裡,不到時機堅決不會說出口來。
田秀平看她那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就知道是個癟嘴葫蘆。
“陳英,你是不是為了回城的名額懷上支書他們誰的種了?”
田秀平最怕的就是這個,她知道陳英聰明機靈。而且他們這些個來了大羅村兒的知青們,哪怕是第一波自願下鄉的,沒有一個不想回城回家的。
他們大羅村兒還好,聽說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女知青為了拿到僅有的回城名額,跑去公社幹部那兒去陪人家睡覺。
她看陳英這麼嘴硬,當真是怕原本水靈兒的小姑娘給公社那幫子糟老頭子糟蹋了,這麼想著,田秀平的語氣就漸漸軟了下來。
“英子,你好好兒跟田媽說,你是不是為了回城?”
陳英就彷彿被抓包了一般,眼神撲朔迷離。
警覺的田秀平立馬捕捉到了,這樣的情況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啊。之前確實是她自己因為擔心孩子是自己家兒子的,心裡頭很是擔憂,結果沒想到更加讓她覺得揪心。
多水靈兒幹淨的一個大姑娘,就被糟蹋了。
田秀平在心裡嘆了口長長的氣。
“你準備怎麼辦?”
現在這年頭兒,尤其在鄉村地頭兒,壓根兒沒有流産手術一說,衛生所的赤腳醫生能幹點啥?誰家還不都是懷了就生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生在家裡頭。
要是說當真不想要這個崽子,就要去縣裡醫院,倒時候要是當真做流産,一應檢查一應證件一個都少不了,要是查出來她還是個沒結婚的大姑娘,那臉還要不要。
陳英壓根沒想過不要孩子,反而,她自打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就異常地開心。
原本她沒把握牢牢絆住他,但是有了肚子裡這個小崽子,她覺得自己把握更大了些。
“田媽,我想生出來,成嗎?”
田秀平萬萬沒想到,她沒說孩子爹是誰也沒說要跟誰結婚,就只是說要把孩子生出來。那豈不是說,百分之八十這孩子的爹是個有家室娶不了她的?
大羅村這麼多年,從沒出過一個還沒結婚就懷上的,要是再懷上個不知道是誰的,那豈不是她們老燕家要被嘲笑到田秀平閉眼那天了。
“成什麼成!你有什麼臉問我這個?孩子到底誰的,你說不出來,我今兒就叫你大哥二哥把你敲暈了扛到縣裡去,強行把你這孩子給拿了。”
陳英知道田秀平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她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怕,強行拉著自己去縣裡醫院,自己也什麼法子都沒有。燕建國和燕建業鐵定是唯他們老媽的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