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心魔根本是一錘子買賣, 完全不必像是真正的戴維斯那樣擔心萬一“玩脫了”之後的後果。所以他相當的光棍, 對於王室舊部們有關曼德爾王子去向的詢問敷衍的也十分不走心。
“回來的途中, 我們遭遇了一點事故,曼德爾王子受了點傷, 正在療養, 不便見客。”面對前來質問的人, “戴維斯”的這樣解釋的。當然,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定的時間, 他還下了包票,“一週之後, 待到王子殿下傷勢恢複, 我會為殿下舉辦歡迎宴會的,到時候大家肯定能見到他。”
大約是“戴維斯”的表情太過坦然、語氣太過篤定,沒有絲毫的心虛忐忑, 所以盡管這個理由看起來實在不怎麼靠譜,眾人也不由得半信半疑。
——說到底, 王室舊部們也完全沒有想過,戴維斯會這樣毫不遮掩的向曼德爾下手。
戴維斯雖然是複闢勢力名義上的掌權者,但他實際上對於王室舊部的控制力卻並不算高, 要不然他也不會費心盡力的尋找曼德爾,並冒著風險將他帶回來。
倘若王室舊部們知道戴維斯對曼德爾下了黑手,他們必然會為了自己唯一的王子而向戴維斯複仇——哪怕以他們的實力, 顛覆如今政權已然穩固的新政府有一些困難, 但對付戴維斯卻是綽綽有餘。而且, 即使沒有曼德爾,他們也絕不會擁護戴維斯。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戴維斯還是王室舊部都心知肚明。而按照他們對於野心勃勃卻虛偽軟弱的戴維斯的瞭解,王室舊部也並不認為他會走這樣愚蠢、自斷後路的一步。
所以,在面臨“戴維斯”的信誓旦旦時,王室舊部們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再觀望一段時間。畢竟,戴維斯手底下也掌握著不少人手,他們這一股複闢勢力本就比之新政府薄弱,實在經受不起內部的鬥爭消耗。
打發走了王室舊部,“戴維斯”將自己的手下招了過來,詢問被關起來的曼德爾的情況。
“曼德爾王子似乎放棄了掙紮,一直很安靜。”部下恭敬的回答。
“戴維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餓了他兩天,也差不多了,去給他送點食物吧。”
——是的,為了避免自己的宿主戰鬥力太強,妨礙自己的計劃,小心魔相當“心狠手辣”的餓了他兩天,在不損害他身體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消耗他的體力。
“那……要用那個嗎?”部下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
“戴維斯”微微皺了皺眉:“不,現在還不到時候。給他可以食用的食物就行了,不用添料,也不用送太多,不餓死就行。”
——畢竟,他的目的可不是將自家宿主真得弄成傻子。
看著“戴維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模樣,他的部下目露敬畏,只覺得自己的首領似乎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從前,首領的計劃是什麼,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但現在,什麼時候才是恰當的時刻?下一步計劃又是什麼?他卻完全一頭霧水。
——當然,他也不用知道這麼多,只需要按照首領的命令列事就可以了。
領命的部下去廚房端了食物,越過重重守衛,親自送到了關押曼德爾的房間。
房間中有一個機關,不需要開門,就能將食物送入內部。部下將食物放到傳送口,按下傳送按鈕,同時也開啟了房間內的監控器。
“吃東西了吃東西了!快點!”他吆喝著,語氣十分的不耐。
監控器中,聽到聲音的曼德爾緩緩抬起頭來。因為饑餓,他的精神不算太好,面色也有些蒼白,但那雙看似呆滯的深灰色的眼眸中卻隱藏著依舊銳利的光芒。
瞥了一眼傳送口處的食物,曼德爾卻沒有半點動作。
這兩天來,他沒有吃到一點食物、也沒有接觸到一個活物,倘若是意志不堅定的人,此時大概差不多都要被逼瘋了。
但對於曼德爾而言,這卻沒有令他産生半點動搖,甚至迅速而果斷的制定了脫困的計劃——那就是苦肉計。
實在沒有辦法,“戴維斯”對他的看守實在嚴密,曼德爾幾乎沒有找到一點可以操作的空隙,只能拿自己下手。
既然戴維斯想要以自己來控制王室舊部,那他就必須要保證自己活著。如果自己一直絕食、身體機能下降,戴維斯便不得不讓自己離開房間、或者派人進來。而只要這間房間被開啟、他能夠接觸到其他人,那曼德爾才能有運作的餘地。
——更何況,早就得知戴維斯想要以藥物控制自己,曼德爾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食用戴維斯送來的食物的,生怕自己一旦中招,那可就當真大勢已去。
曼德爾的耐心很足,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跟戴維斯消耗,而唯一讓他擔憂掛念的,就是不知下落的喬喬。
耳聽著送食物的人不耐煩的吆喝著讓他去吃東西,曼德爾充耳不聞,沙啞的嗓子開口:“喬喬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喬喬?”部下皺了皺眉,“你說的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孩兒?”
“對。”曼德爾緩緩點頭,“他……在哪?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想到那個被自家首領帶走的漂亮可愛的小孩子,部下“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放心吧,那小孩現在吃香的喝辣的,美滋滋呢!”
——這並不是謊話,如今控制著“戴維斯”、成為基地裡的隱形大boss的小心魔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無論吃的用的,必然要是最好的那一份。
他和戴維斯的口味並不一樣,小心魔嗜甜,口味也重,而戴維斯的飲食卻素來以清淡健康為主,十分注意養生。如今,“戴維斯”向廚房索要的食物型別驟然改變,看在他人眼中就是他十分寵愛那個被他收入房中的小孩子,甚至甘願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
聽到部下的回答,曼德爾非但沒有放心,反而心中一個“咯噔”。他原本平靜的面色驟然改變,呆滯的眸光也銳利起來:“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