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也能一起去嗎?”張傑看上去越發緊張了,但他卻仍舊努力控制住自己,結結巴巴的提出請求。
對於張傑的詢問,徐正傑有一些意外。
他不怎麼喜歡張傑這個桀驁的孩子,而張傑應當也對此有所感覺,每每徐正傑到來時也都選擇繞著對方走,從來不會湊上來自找沒趣。如今,對方竟然這樣請求,看來是的確非常想要與喬喬一同鍛煉了。
縱使對張傑的印象不算好,但徐正傑卻也不會因此而排斥、冷待對方。更何況,在與喬喬交好後,張傑就像是從野犬變成了家犬那般,很少再欺壓其餘孩子了,似乎生怕自己的好朋友見到那一幕,會回憶起自己曾經對他做得不好的事情,然後疏遠自己。
思考片刻,徐正傑微一頷首:“我也可以一起教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啊!”張傑眼睛一亮,連忙答應下來。隨後,他看到徐正傑不怎麼贊同的目光,這才訕訕的抓了抓頭發,“那、那是什麼條件?”
徐正傑緊盯著他,面色嚴厲:“你必須保證,不會用我教你的東西傷害他人,僅能自保。”
“沒有問題!”張傑連連點頭,絲毫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雀躍激動。
是的,張傑的確是激動的,甚至隱隱鬆了口氣,看向喬喬的目光中閃爍著執著與堅定。
雖然在喬喬精神力的安撫作用下,張傑沒有對越來越冷淡的小夥伴産生任何的不滿與懷疑,但隨著與喬喬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仍舊必不可免的産生了種種的不安,總覺得小夥伴離自己越來越遠,而自己只能停留在原地,無措的望著對方的背影。
喬喬喜歡學習,只要給他一本從來沒有看過的書,他就能安安靜靜的坐上一整天,但張傑卻不行。他天生就沒有學習這根筋,哪怕強迫自己陪在喬喬身邊看書,沒過幾分鐘就會昏昏欲睡、坐立不安。
既然沒法陪喬喬一起看書,那就陪他一起鍛煉吧?從小就身體強壯、酷愛一切運動的張傑覺得自己肯定能夠做到這一點。
而且……而且跟著徐正傑訓練,能夠讓自己更加強大、厲害,更加有能力保護喬喬——這樣一來,自己就不會被小夥伴越甩越遠了!
如此一根筋的思考著,張傑那張打小兒就兇悍的面孔笑得春花燦爛,難得顯露出了孩子的稚氣與天真,看得徐正傑的眼神也隨之柔軟下來,覺得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
——孩子們都是可愛的小天使,只要好好教導,他們總會走上正路,成為正直而成熟的大人。
如此感慨著,徐正傑微微勾起唇角,一手穩穩當當的託著懷裡的小天使,另一隻手摸了摸喬喬的腦袋:“跟朋友一起訓練,是不是開心一點了?”
骨子裡已經黑出墨、不知道歪倒哪裡去的小天使一臉冷漠:“…………………………”
總之,心不甘情不願的喬喬最終還是被徐正傑帶到了孤兒院的操場中、放到地上。
“先跑圈吧,繞著孤兒院的操場,能跑多少是多少,我先看看你們的體力如何。”抬手指著前方,徐正傑嚴肅開口。
小心魔懨懨的踢了踢地面,扭頭望了眼徐正傑,確定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意思,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開始了跑圈這一項“愚蠢”的運動。
——竟然讓偉大的心魔大人像是小狗一樣傻兮兮的跑圈……呵呵,你怕不是想要做噩夢吧?!
小心魔面無表情的思考著,費力的邁動自己軟綿綿的雙腿。而對比起身嬌體貴的小少爺,張傑這個從貧民窟裡摸爬滾打著掙紮求生的孩子就精力充沛多了。
雖然兩個孩子一直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但一個輕松自在、滴汗未出,一個步履沉重、滿頭大汗,對比當真慘烈至極。
徐正傑默默跟在兩個孩子身後,眉頭緊皺,時刻關注著自家小天使的狀態——他早就知道喬喬的身體素質只有e級,但作為一名一直混跡於a級體質準入的軍隊中的軍人,他還真是不太瞭解e級體質到底能弱到怎樣的地步。
孤兒院操場並不算大,繞場一週也不過500多米。喬喬在強大意志力的支撐下勉強跑了一圈多一點便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差一點五體投地。
——值得慶幸的是,徐正傑一直跟在他身後,見到喬喬出現狀況便迅速出手、拎住了他的後衣領,這才保住了小心魔那張漂亮精緻的小臉。
被徐正傑拎著,喬喬精疲力竭。他四肢無力的下垂著,渾身濕漉漉的,宛若一隻不幸溺水死掉的貓咪。
默默將喬喬抱回懷裡,徐正傑看了看他面頰通紅、氣息奄奄的可憐模樣,長長的嘆了口氣——訓練這個小家夥什麼的,當真是任重而道遠啊……哪怕當初在接受上級指令、要訓練一支專門執行危險任務的虎狼之師時,徐正傑也沒有感覺如此的棘手過。
不過,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操心誰來操心呢?徐正傑替喬喬抹了把汗,一邊思考該如何下手訓練這個軟綿綿的小東西,一邊扭頭朝擔憂的湊過來的張傑揚了揚下巴:“你繼續跑,別停。”
“……喬喬,他沒事吧?”張傑躊躇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才五百多米,張傑這只小狗崽還沒有感覺到半點疲憊,沒想到自己的小夥伴就這麼……暈過去了?
“沒事,就是太累了。”徐正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帶他去旁邊休息一下,不用擔心。”
聽到徐正傑這樣說,張傑勉強將擔憂收了回去,扭頭繼續邁開了腳步。不過這一次,不必再遷就喬喬的他速度就快得多了,轉瞬間就跑出了大半圈,靈活迅捷的像一隻幼豹。
“這倒是個好苗子……”徐正傑輕聲感慨了一句,任命的抱著自家嬌氣的小少爺走到操場旁的長椅邊。
還沒等坐下,他突然扭頭看向一個方向,微微挑了挑眉。
——在那裡,一個看上去十多歲的少年正安靜的站立著,深灰色的眼眸專注的望著他懷中的孩子,泛著淺淺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