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淮未語,只突然抬眼。
霍語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到文初雪踏入院中,從文初雪那紅潤的臉色與眸底的亮光來看,不難看出其心情是非常愉悅的。
如此霍語寧就更能斷定,她這向來除了對奪位報仇,其他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的弟弟,便是受這文初雪的唆使才幹出這種反常之事。
她冷冷勾唇,看這丫頭這張臉,便知不是個省心的。
文初雪會來此,是因為霍淩淮與她說好了,這個時辰她過來找他,他要送她迴文府,為明媒正娶迎她過門做準備。她也已聽說,府裡的那些妾室通通已被送走,自然高興得找不到北。
但當下來到這裡,她感覺氣氛不對,便收起那止不住的喜悅。
她認識霍語寧,也看得出來對方不喜歡她,便停下腳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猶豫了下,她才走過去,朝霍語寧福身。
“啪!”未想霍語寧忽然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捂住被打麻的臉,抬眸茫然地看向冷眼看她的霍語寧。
霍淩淮顯然也沒料到霍語寧會突然來這一出,眸色微動間,他沒說其他,只對文初雪道:“你先回去,待會我過去。”
文初雪看向他,因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便覺得失落。
她垂頭掩下眸中黯淡,轉身離去。
霍語寧對著她的背影冷道:“事已至此,本宮不會反對你入這暮王府,但你若不識大體,甚至不安分守己,便莫怪本宮待你過分。”
霍淩淮沒有忽視掉文初雪在看他時,眼裡的神色,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才對霍語寧道:“與她無關,我只單純不想留那些女人欺負他們母子,本來就是一群多餘之人。”
他不認為自己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得。
“欺負?”霍語寧聞言道,“她是受了多大委屈,能讓你不管不顧地把府裡所有姬侍都送走?我看她倒是好得很。”
霍淩淮看著眼前唯一的姐姐:“姐姐莫再問此事,我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霍語寧冷呵,“這麼多年,你沒碰過任何女人,除了那文初雪,如今她一過來,你便貼心地將我送來的所有姬侍都送走。你自己想想,你覺得這像是你會為一個女人做的事?”
霍淩淮聞言稍默後,道:“不僅是她,是為了他們母子。”
霍語寧繼續道:“對你來說,她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今日你會為她做這些,他日時間長了,你能為她做更多事情。”
霍淩淮聞言沉默了。
“現在就是一個不好的苗頭,你悠著點,別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只會害了你的自己。”霍語寧警告了他一番,甩袖離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霍語寧,霍淩淮站著一時未動,似有所思。
他在原地站了會,才離去找文初雪。
他去到文初雪那裡時,見到她正抱著兒子坐在鞦韆上走神,本是白嫩無瑕的左頰上,已起了刺目的紅印。他走到她面前,她才回神抱著兒子站起身:“你來了。”
霍淩淮看了她的臉一會,才道:“可上了藥?”
她點頭,不由細細地看起他眼裡的神色,卻仍是看不出他是否有心疼她,便垂眸佯裝無異色地問道:“要走嗎?”
“走。”
“嗯!”文初雪將頎兒交給丫鬟,低頭跟在他身後離去。
自上一次,他要過她之後,他已比以前好了些,會偶爾過來這邊陪陪他們母子,只是他的話總是不多,她自己也不是愛說話之人,兩人在一塊時,便沉默居多,這次亦是。
兩人上了馬車,文初雪看了看仍舊冷酷沉默的他,便也看向窗外。
馬車南行間,文初雪忽然見到正牽手一起,似乎在逛街的江以湛與虞秋,恰巧虞秋也朝她看了眼,她見到虞秋眸中的驚訝之色。
霍淩淮意識到文初雪的異樣,轉頭從後窗看去。
見到江以湛夫婦倆,他的目光只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會,便漠不關心地收回。
文初雪知道他與江以湛是敵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暮王府的馬車由文府正門前停下,文初雪與霍淩淮一前一後踏下馬車,門口的人見了,驚詫過後,立即轉身進府中去通報。
首先迎過來的是文府的管家,他招呼著霍淩淮進入正廳,為他沏茶。
文初雪一直低著頭,似是在緊張。
文老夫人許久後才遲遲踏入正廳,她沉沉地看了文初雪一眼,便過去朝霍淩淮行禮:“老婦見過暮王爺。”看起來有禮,臉卻是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