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便是七月十五, 一個傳統的祭祖悼亡之日,被稱鬼節。
這日江以湛陪虞秋兄妹倆去了城外憂于山看望喬氏,與喬氏一道祭拜逝去的親人後, 到近天黑時才歸來。
不愧是七月半, 天沒黑, 在路上馬車裡的虞秋就莫名感覺有一陣陰涼襲來,她便過去窩到江以湛懷裡。
江以湛見了,便道:“蠢貨,心理作用。”話雖這麼說, 他倒樂於感受美人投懷送抱的滋味, 抬起胳膊順勢緊緊抱住她。
虞秋沒說話, 也挺享受他賦予她的安全感。
直到馬車從堇寧王府前停下,虞秋被江以湛扶著下馬車後, 她遠遠地見到文家冷清的正門前, 便不由又想起被暮王帶去暮王府的文初雪母子倆,她嘆道:“也不知初雪他們怎麼樣了, 不知暮王會給初雪什麼樣的名分。”
對此,江以湛也猜不透,便不發表看法。
二人進入王府時, 虞秋忽然捂著肚子變了臉色。
江以湛見了, 忙扶住她:“怎麼了?”
虞秋慌張道:“我肚子疼。”
江以湛聞言便立即抱起她, 施用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醉夕院, 進入藥閣。他抱著她坐下, 對藥幾後頭的江成兮道:“她腹痛, 快給看看。”
“腹痛?”江成兮擱下手裡在研究的藥,抬眸看了虞秋那紅潤的臉色一眼。
江以湛不悅:“還愣著做什麼?”
虞秋也是急死了,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江以湛的衣服。
江成兮終於起身過來給虞秋把脈,他挑了下眉,又毫不顧禮節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肚子,忽而陰陽怪氣地哼道:“不虧是初當父母的新婚夫婦。”他回去坐下,明顯對他們不屑。
江以湛便問:“你何意?”
江成兮頗為不耐:“腹部腸蠕,餓了,去吃東西。”他是真不想去把虞秋的喜脈,偏偏這夫妻倆三天兩頭過來提醒他,風月墮了他的孩子。
“……”
虞秋怔怔地抬眸看了看抿起嘴的江以湛,立即從他懷裡跳下,訕訕地笑了笑:“哈哈,不懂,不懂。”
話罷,她便忙拉起江以湛就走。
她知道江成兮還沒有從孩子被墮的那件事走出來,他記恨風月,也看他們夫妻不順眼。
江成兮抬眸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放下又被拿起的藥。
在回藍軒的路上,虞秋時不時摸一摸肚子,仍舊偶爾會感覺到一點有東西在蠕動的疼,這是以前她所沒有過,或是根本沒注意到的。
江以湛摸了下她的腦袋:“你身體好得很,莫再小題大做。”
虞秋聞言瞥他:“你不也一樣?”
江以湛哼道:“我又不知你的滋味,還以為有多疼。”
踏入藍軒,江以湛便吩咐了凝蘭去準備晚膳,凝蘭福身應下後,又道:“奴婢得知,就在昨日,李家派了人向文大姑娘提親,文家已答應。”
虞秋聞言驚訝:“答應了?”
之前初雪不是說文老夫人有與李家解除婚約的意思?怎忽然又答應了?
凝蘭應道:“這是奴婢今日無意中聽到的。”
虞秋看向江以湛,江以湛不以為意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文初雪孩子的爹是霍淩淮,霍淩淮自有主張。”
他的話音才落下,便有護衛過來稟報:“隔壁文老夫人過來尋文大姑娘。”
江以湛道:“直接說不在堇寧王府。”
“是!”護衛應下離去。
護衛回到大門口,就照江以湛所言與文老夫人說,文老夫人聞言擰眉:“確定不在王府?可不是敷衍我?”
多日前她就得知文初雪不在府裡,只是因著有幾次前科,她理所應當地認為文初雪是又一直與堇寧王妃在一塊,便沒過問。但未想今日要找文初雪仍是找不到人,她終意識到文初雪離開太久,便尋了過來。
護衛道:“絕無虛假。”
既然堇寧王府的人說文初雪不在此處,文老夫人也不好胡攪蠻纏,畢竟人家不是幫她文家看姑娘的。她沉思起來,不知道文初雪究竟去了何處。
她回到文府便派人去尋,奈何多日過去,卻始終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