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燕能有什麼辦法?
時間緊急,她找不到其他機會說。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了楚惜,已經快瘋魔了。
虞聽燕只繼續對虞秋道:“你與楚先生才分開多久?你們曾經的感情極好,你說拋就能拋?他曾對你的好……”
不想風月忽然握劍擋在她面前,冷道:“你來若是為了掃興,就出去。”因為是喜事,她的劍並未出鞘。
虞聽燕下意識看向風月冷漠的眼睛,莫名又覺得滲人。
她攥緊拳頭,抬眸將房間的每個人一一看過,她們相處得極為融洽歡樂,卻是明顯在一致排擠著她。
強烈的羞辱感讓她的臉紅起來,為了不丟人,卻不得不忍著。她強作鎮定地笑了笑:“那我便不談別的事,也來陪二姐聊聊,明天二姐就要身為人婦,我倒也有不少感慨的話要說。”
奈何沒半個人理她。
這時文初雪貼著虞秋的耳朵,在悄悄問道:“心情如何?”她們這些做姐妹的,都非常清楚虞秋的不情願。
虞秋無聲嘆息,也小聲道:“認命。”
事情已到這個地步,她知道想太多已是沒用,她只會努力去接受江以湛即將是她丈夫的事實,去把前路走好。好在她這個丈夫也不差,而且是極優秀的,認命後,她倒也不是多難受。
文初雪握著虞秋的手,正欲再說什麼,那位活潑的姑娘又道:“有什麼話不能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一起熱鬧熱鬧?”
文初雪笑了笑:“那我們現在幫秋秋把喜服穿上?看看如何?”
言顏道:“還能如何?自然是極好看的。”
雖然時間緊急,但因著喬氏多年來都有在給虞秋繡制喜服,早在一年前她嫁人的喜服就已由喬氏繡制好,有親孃的心思,自然精緻得很,一幹人便歡歡喜喜地陪虞秋換喜服。
五月二十一,大婚當日。
常悅書院中,一夜無眠的楚惜一直站在窗外看著東面,直到日頭漸漸升起,他的拳頭也隨之越握越緊。這個時辰,江以湛也該去迎親了,而他卻在這裡努力保持著理智。
尹陌燁踏入,就見到他因為壓制,而越發蒼白無血色的臉。
當尹陌燁從楚惜身旁站著時,楚惜道:“不用擔心我。”
尹陌燁道:“我擔心你的傷,這不像你。”
楚惜未語。
堇寧王府的熱鬧,與常悅書院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整個堇寧王府,一片張燈結彩,前面賓客盈門,高朋滿座,戲臺上戲舞交替,後面各處也不乏一些抓住機會在堇寧王府閑逛的賓客,幾乎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歡笑聲。
甚至江以湛的藍軒也不同於以往的沉悶,熱鬧得很。
江以湛正抬著胳膊,由江成兮與戚韓親自幫他穿上大紅的喜服,看到素來一身冷沉黑色的他終於換了其他顏色,還是大紅色,江成兮便輕嘖起來:“倒沒想到,穿上紅色的你,還怪妖孽的。”
確實,江以湛平時不僅喜歡穿黑色,更是喜歡以冷臉示人,誰見了,都覺得是一塊冷硬的石頭。當下換了身大紅色的喜服,倒是給他的俊臉上也映上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紅暈,又因他發自內心的高興,眼眸中仿若含著星辰,身上無形多了份柔和。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塊惑人的美玉。
戚韓託著下巴打量他:“果然是人逢喜事,看著就不一樣。若二哥能笑一笑,那定更是不一樣。”認識這麼多年,他真沒見二哥有真心笑過,冷笑倒是看過不少。
江以湛瞥了戚韓一眼,見喜服已穿好,便坐下,催促道:“束冠。”
江成兮勾唇,親自過去給他這終於要娶妻的弟弟梳順頭發。
穿戴整齊,江以湛起身踏出房間,渾身意氣風華,哪怕是強娶。只要能娶到虞秋,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跟她磨,只要她在那身邊。
當下院內還有不少其他在說話的兄弟,他們看到新郎踏出,都迎了過來。
見他終於換了個風格,便都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有驚豔,有驚訝。
有人趁著大喜的日子,打趣起來:“這模樣瞧著比以前俊多了,若王爺早日多打扮打扮自己,或許在早兩年就已辦了喜事。”
聞言,戚韓道:“這話倒說得我二哥以前不俊似的,你們是不知道就算二哥看著像個閻羅王,那姑娘卻仍舊是前撲後擁。”
“是是是……以前俊,現在更俊。”
一幹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往前面走去,唯獨江以湛始終不曾說半句話,他滿心眼都是虞秋,除了虞秋,一切皆不重要。
一片響亮地爆竹聲中,江以湛踏出堇寧王府,上了掛紅白馬,率領著迎親隊,去接他盼了多年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