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成兮的藥, 喬氏的身體以奇異的速度越來越好,沒幾日便已可以正常活動,只是還偏於體弱。以江成兮的話說,除卻中毒外, 喬氏還有多年的頑疾,她的身子想恢複得慢慢調養。
這日虞秋在陪了喬氏半日,終於想到要回自己的小院看看。
她踏進小院就見到文初雪在亭下陪著頎兒玩棋子, 便也過去坐下, 撥弄起棋盤上的棋子,問道:“這幾天如何?”
文初雪應道:“平平靜靜的, 沒發生什麼,挺好的。倒是伯母,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江大公子的醫治, 快好了吧?”
說到這個, 虞秋不由開心地笑了:“我娘已經無大礙。”
“那就好。”文初雪見虞秋開心,自己便也跟著開心, 她默了會, 又道, “你來了也好, 我正想與你說, 我打算這個月就走。”
虞秋聞言驚訝:“怎這麼突然?”
虞秋的事情對文初雪沒有隱瞞, 文初雪的事情對虞秋自然也沒有隱瞞, 她道:“我這年齡到了, 文家急著讓我趕緊嫁去李家, 我看那李公子,似乎也越來越有等不及的趨勢,我還是早走早好。”
虞秋懷著不捨點頭,然後又問:“你打算去哪裡?”
文初雪道:“覓姨的老家在契州的一個鎮上,我已向她捎了信,打算在那個鎮住下,也好有個照應。”
“契州很遠啊!”虞秋一聲嘆息後,道,“王爺似乎不大喜歡我亂走,就連過幾天我娘離開,我都不能親自送。待你走的時候,我問問王爺,是否讓我送你去契州,畢竟你們一大一小太不安全了。”
說起王爺,文初雪便握住虞秋的手,有些欲言又止。
虞秋問她:“你想說什麼?”
文初雪默了會,終是搖頭:“沒什麼。”
此時的文府一處院中,文曉欣正坐在母親祁氏旁邊哭哭啼啼的拿著帕子拭淚,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瞧著極為可憐。她道:“娘,我不想大姐嫁給及麟哥哥,明明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馬。”
祁氏其實也很看重李及麟,奈何他心裡眼裡就只有文初雪,李家人便與文家定了他與文初雪的婚約,這也是她所不能的控制的事,她摸著女兒的腦袋嘆道:“罷了,你就忘了他,比他好的男子比比皆是,我們曉欣不會比那丫頭嫁得差。”
文曉欣仍舊固執:“可我從小就對他……”
“那又能怎麼辦?”祁氏心疼地幫女兒拭淚。
文曉欣握著祁氏的手,懇求道:“娘,您就再在祖母耳邊吹吹風,讓她別急著讓大姐嫁過去,只要有時間,我們總能有辦法搞砸他們的婚事。”
祁氏不忍女兒傷心,便頗為含糊地應下:“好,娘試試。”
文曉欣怕娘只是說說罷了,再在這裡粘了娘好一會兒才出來。踏出屋子,擦幹淨眼淚的她瞬間變了臉色,她琢磨了會,便邁步往西面走去。
再次來到文初雪的獨院中,她不免有些嫌棄,仿若這磕磣的地方髒了她的腳似的。她拿帕子掩了掩嘴,正欲繼續往裡走,卻聽到對面的院牆後有聲音,她抬眸看去,便看到有梯子搭在牆那邊。
她稍一思索,便領著身後丫鬟回身出了院,偷偷瞧著裡頭。
她真未想到會看到文初雪從堇寧王府那邊爬過來的一幕,愣過之後,暗暗走遠了些。她琢磨了會,臉上露出喜悅之色,便吩咐身後丫鬟:“以後好生關注著這邊,看看文初雪究竟是想做什麼。”
丫鬟福身應下:“是。”
文曉欣懷著恨過來,又懷著歡喜離去。要知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是偷偷爬牆去別府,無論其是否清白,也夠喝一壺了。文初雪喜歡堇寧王的傳言就是她所傳的,若是她讓這傳言在李家人面前“落實”,那倒要看看這婚事還能不能成。
文初雪回到那邊後,虞秋便待在自己院中陪著頎兒。
直到晚上文初雪過來時,她才又去到醉夕院,喬氏所住的側屋。這些日子她都在這兒陪著喬氏睡,粘著對方如何都不夠。她進屋見到丫鬟正在服侍喬氏上床入睡,便過去也鑽進了被窩,抱著喬氏,軟綿綿地喚了聲:“娘。”
待丫鬟出去關了門,喬氏才笑著應道:“怎粘了娘這麼多日,還不夠?”
虞秋是極為不捨,她道:“娘,要不你還是別走吧?瑜都城外也有廟啊!”
喬氏搖頭:“娘有孃的想法,秋秋就自己待著,嗯?”
虞秋終究是不想勉強娘,只可惜自己如今已是個失去自由的人。
她感覺自己有太多的話與娘說,如何也說不夠,奈何不想影響娘歇息,她便只能閉嘴乖乖讓娘睡覺,自己卻似乎習慣少眠似的,又是如何也睡不著,直到天蒙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和娘待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瞬便到了娘要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