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府最冷清的地方便是東北角,越接近東北角越冷清,晚上更是,而狗洞附近雖然環境好,卻也是比王府任何地方都要幽靜,見不到半個人。
虞秋蹲下身,伸手在洞口扒了扒,盡量使此洞幹淨了些後,便轉頭左右看了看,見確實沒人,她趴下身,又使用自己的那點縮骨功緩緩往外鑽去。
她不知這一塊有盲區,最大的盲區便是那棵濃密青樹後的溪邊亭,亭中的人可以越過枝葉的縫隙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哪怕現在是黑夜,因為此刻亭中坐著的人是夜視力極好的江以湛。
江以湛冷眼看著她的身子緩緩消失於狗洞中。
對虞秋來說,王府的日子過得再好,她也不喜歡,她討厭那種壓抑感。只有出來了,她才感覺自在。她伸了個通體舒暢的懶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往南走去。
再次路過文府的側門,她不由想起文初雪的事,便轉頭看了眼那緊閉的門。
堇寧王府是在瑜都的東南邊,常悅書院是在瑜都的西北邊,這距離太大,虞秋已打算花一整晚的時間去為她的家忙碌。
當她摸著黑到常悅書院時,子時已過。
好在她怎麼說,曾也是書院的先生,她敲了門,門子見是她,便直接讓她進去了。她直奔東北小院,進入自己曾經的房間,直接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只要是值得她帶上的,她都收著。
畢竟在書院過了兩年,東西不少,後來是尹雙給她收拾帶過來的。
她裝了兩個大大的包袱,最後再看著包袱裡頭的東西思索著是否有什麼是她忘了的,不想突地有人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
她嚇一跳時,聞到了獨屬於楚惜的氣息,便呆住。
楚惜沒說話,只是將下巴搭在她的肩頭,微微嘆息了下,他手下力道加重,仿若對她思念已久。
這是自她答應進入堇寧王府後,第一次與他獨處,未想他是這個態度。她便不由有些緊張,胸口免不了一陣悸動,默了會後,她才懷著期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是幹嘛?”
她能感覺到他的情意,她希望他能說捨不得她繼續留在堇寧王府裡冒險,能說他想到或是努力去想別的辦法。
楚惜未答,只是反問她:“你又是在幹嘛?”他看了看桌上的包袱,又側頭看著她的臉,聲音溫柔。
虞秋沒有隱瞞,老實道:“我買了個小院,那裡以後是我的家,我在搬家啊!”她希望他能看出她對他的不滿。
卻不想他只是“嗯”了聲,便沒有下言。
虞秋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便也靜靜地未說話。
好一會兒後,他終是出聲問道:“在堇寧王府那邊,你的進展如何?”話語間,他終於松開她,拉著她從桌旁坐下。
虞秋搖頭:“沒有進展,堇寧王很討厭我,我曾經得罪過他。”
“哦?”楚惜便面無異色地問道,“如何個得罪法?”
虞秋看了下他的眼睛,才頗覺沒勁的繼續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個眼高於頂的人,不知所謂,曾經落魄時期的他對我……然後我便嫌他妄想,各種折辱他,傷盡了他男人的尊嚴。”
楚惜看著她,過了會,才道:“如此不是更好說,秋兒去勾引他便好。”
虞秋愣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便一時沒有說話。
楚惜卻是繼續道:“堇寧王曾對你愛而不得,估計多少會不甘,你若主動勾引他,想來再讓他動情不難。”
終於確定他在說什麼,仿若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虞秋臉色瞬間白了。
她艱難出聲:“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