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席上的賓客不多不少,都是戚韓親自安排的。
當年戚韓隨江以湛協帝平天下,自然不乏志同道合之人或出生入死之友,有江湖出身,也有貴胄出身,或深或淺,都有些交情。
見到江以湛過來,本是在喝茶吃點心的賓客們通通起來行禮道賀。
江以湛只朝他們微微頷首,便從主桌入座。
戚韓則以主人的架勢,豪爽的嚷嚷著:“都快坐下,放開來吃,放開來喝,放開來玩。”
這話一出,都笑了起來。
有坐得靠前的人出聲道:“二公子還是老樣子,沒個正形。”此人為良國公府大公子易恆,是個好武的,曾也浴血沙場一些年頭,如今在京衛指揮使司任職。
有其他人附和:“說起來,二公子才剛二十吧?皮些倒也正常。”
戚韓坐在江以湛身旁,看著頗為熱鬧的宴席,時不時與人說說話,心情不錯,正是他拿了塊點心擱嘴裡沒什麼形象地啃著時,轉頭不經意見到江以湛正單肘抵著桌子輕按額頭,雙眸微閉著。
江以湛雖是這宴席的東道主,瞧著卻似乎在狀態之外。
戚韓便問:“二哥這是頭疼?”
這時站在江以湛身後的親信姜風,嘟嘟囔囔地出聲了:“要我看,下次還是別弄這種宴席了,王爺壓根就不是個愛熱鬧的,吵都吵死了。”
戚韓抬眸看向明明比他還皮的姜風:“你覺得吵?騙誰呢?”
姜風環胸抱著劍,翹了翹下巴,哼了聲,道:“我為王爺覺得吵。”言罷他想了點什麼,忽然施用輕功迅速離去。
戚韓為江以湛倒了杯溫茶,正欲遞過去,舒緩婉轉的奏樂聲忽然響起,繚繞於整個院中,清耳悅心。
他面露喜色,將茶杯擱在江以湛面前便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個風姿綽約,水裙風帶的姑娘以配合樂聲的獨特節奏,婉若遊龍般不徐不疾地饒過戲臺,踏到宴席的中央,隨即翩躚而舞。
忽然,舞團散開,虞秋柔美妙曼的身影,仿若搖擺的柔枝嫩葉般出現在眾賓客的眼前。
繞是當下她以面紗遮臉,仍是讓人驚豔。
驚豔過後,有人低低出聲:“還真是跟個仙女一樣。”
戚韓定定地看著舞態生風的虞秋,就算是他這個大神經的性子,也能看出她的舞姿舞步究竟有多嫻熟,就仿若練過許久似的,足以見得她的功底有多深。
真是讓他覺得驚喜。
奈何主桌離她頗遠,直讓他想湊近瞧瞧,卻不得不忍住。
殊不知怕給自己惹出麻煩的虞秋看著跳得遊刃有餘,其實這心裡卻是緊張得死,連看人都不敢,心裡只默唸著那兩百兩銀子。
所有人都在賞舞,只江以湛對此無興趣,仍撐著腦袋在假寐。
這時姜風像個猴子似的突然從屋上跳下,竄到江以湛身後,他將手中藥瓶擱在江以湛身前,道:“王爺,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