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粥姜彤兀自吃了, 就著一塊粗餅。她胃口不大, 細嚼慢嚥下來肚子已飽, 這餅子不知是什麼粗糧做的, 口感自是沒細糧那麼好, 姜彤拿起另一塊掰開些許喂給八月, 這孩子沒吃過粗糧,平常在家裡各類甜軟的小點心沒斷過口, 此時見這圓形大病,還瞪著眼看了看才張口。
只餵了一口,八月顯然不愛有些抗拒, 小眉頭都皺了皺,但也沒再姜彤面前吐出來,只奶聲奶氣說:“不好吃, 我不愛吃。”
姜彤自己又吃了一口, 嚼許久再吞下去, 免得太劃拉嗓子,一邊告訴八月:“我們以後都要住在這裡, 就要吃這個。”粗糧有粗糧的好處,每日吃點也無妨。
八月顯然不太懂, 外頭好奇問:“娘我們不回家嗎?”
姜彤不欲跟小孩子說太多, 就說以後再回家, 眼下先住在這裡。
八月不一點以後是什麼時候,不過只要有姜彤在他就不管別的,只吃飽玩好就要睡覺了。
那邊吃完了飯, 那幾人都回來了。
一同到姜彤眼前回話,阿貴先說:“主子,這道觀的確小,雜役統共不過十二個,夥房裡做吃食的是個老道姑,年紀有四十來歲,身旁有兩名女雜役打下手,砍柴的專門有一個人,再則觀裡一個月採購一次,就是夥房裡那位道姑負責。”
喜兒聽了也緊跟著說:“我和慧兒吃飯也是夥房那邊,不是是另有一處房舍,沒個那邊那一夥。小姐,她們這觀裡,正經道姑一共只有二十五人,觀主算一個,和觀主一個輩分的還有四位師叔,都是玉字輩,據說觀主名下沒有收過一個弟子,還有就是觀主身體好像不是很好,每天都要吃藥。”
姜彤聽罷回想了下白天見那觀主時,對方的確是臉色很不好又很瘦,一副不太健康的模樣。
姜彤又問觀裡採買是不是去城裡?
元寶搖搖頭說不是,“太元觀山腳下就有兩片村子,平常米糧油鹽都是在莊戶那裡換來的,觀裡沒産出,香火又不旺,後山那裡種了兩塊菜地,山下還十畝水田也是觀裡的,租給附近農戶耕種換些糧食,勉強能自給自足,所稍微遇上點事兒就能捉襟見肘,無暇應對。”
“這樣啊……”姜彤低語,心裡算了算,太元觀人口不到四十,十畝田地租子肯定不夠這麼多人嚼用,就算一個月有個把香客過來添些香油錢,怕也遠遠不夠。
看來這太元觀實在窮。
窮姜彤還不怕,她原本是擔心這太元觀會處在皇帝的監控下,若裡面都是他的人那樣姜彤才真要哭,自己行動肯定會受到限制。
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大,若這地兒真是皇帝的,不至於讓她們過得這麼清貧。
相比起來,那個崇明寺還真有可能被皇家插手掌控。
姜彤笑了笑,流放好啊,流放總比控制好。
說完了這些後,姜彤就讓他們各自去休息。
屋子還有兩間,最右邊靠尾一間給喜兒慧兒,次右一間給花紅石榴,先頭小道姑已經去請示過,給阿貴元寶兩人住的屋子在外頭,不過也不遠,到姜彤這邊也就一刻鐘的距離。
左邊兩間是姜彤的,她自己住一屋,另外一間給八月,晚上花紅石榴兩個輪流帶他睡。
今日路上勞累了大半天,姜彤也略感疲乏,洗漱之後就匆匆睡下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上喜兒慧兒起來了,這道觀清晨很有些冷,兩人一個打掃院子,一個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拿來洗,阿貴元寶早就從水井裡打了水過。
不多就姜彤也了身,喜兒正拿衣服給她換,姜彤倒是恍愣了下神,才道:“昨日她們不是拿了衣裳來,且穿那個吧。”
喜兒努努嘴,有些不情願,道:“小姐,那些衣服都是舊的,也不知被多少人穿過,索性咱們定的袍子也快送來了,不急這兩天啊。”
姜彤搖搖頭,慢聲慢氣道:“不像話,如今已經是觀裡人,也該守她們的規矩,莫叫人看輕了去。再說那衣服穿在外頭,無礙的。”
喜兒只能依言給她拿來道袍。
袍子不是特做的不是很合身,大了許多,姜彤也不在意,穿上後腰帶弄緊些就可以了。
她昨日見那些道姑門,頭發都是緊緊束成一個圓髻,頂在頭頂,一絲不亂。
姜彤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一頭烏發,她頭發又濃密又長,要紮成一個揪肯定費勁,索性偷個懶,只挑起一半束起來,用簪子固定好便算完事。
喜兒她們見主子都換了道袍,便也都乖乖回房換了衣裳。
隨後忍不住時刻打量姜彤,心裡很是自豪,想著就算是這副打扮她們小姐還是這麼貌美漂亮。
小姐就是天生麗質!穿著道袍身上還有一股特別的氣質呢!
姜彤讓她們幾個看著八月,若醒了就抱起來。自己就往前殿了去。
到了前殿,有小道童領著姜彤去了一間明室,讓她在此等候觀主稍後就到。
姜彤面帶微笑,也不著急,自坐在等。
不多時就聽見腳步聲傳來,隨後三個女道士走了進來。
正中間一個就是太元觀觀主,聽說道號玉清,外人稱為玉清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