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彤按了按眉心問,頷首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喜兒回說:“已經未時一刻,您看了有半個時的書。”
姜彤便放下書本,起身去了外間打水淨手,活動活動,坐久了腰背也有些累。
晚間吃飯的時候,陳桂香告訴姜彤,“景程信裡說著要回,沒說具體日子,我想著應該是休農桑假,算算也沒幾日了,這兩日你帶著喜兒把屋子從裡到外捯飭幹淨,你屋子裡的棉被褥子該曬的曬,要洗的都拆下來洗。”
嚥下口中的飯,然姜彤點頭,道:“知道了娘。”
普通人家過日子就是這樣,女子操持家務,洗洗涮涮都是你的事,雖然賀雲珍命好從小沒幹過這些粗活,到但陳桂香可不管,既然做了人家媳婦這些都得拿起來,該做的就得做,像隔壁薛家兩個媳婦,哪個不是每天忙的腳不沾地的。
天氣暖了,日日都有好太陽,棉被抱出來往曬衣杆上一搭,只需一個中午,包管給你曬的蓬鬆軟綿,盈滿了著一股陽光的溫暖味道。
被單被罩揀出來扔進兩個大木盆子裡,就擱在院子裡洗,水井就在旁邊,舀水也不費事兒,姜彤倒是想沾手,但是喜兒壓根不讓她動,怎麼敢讓自己小姐動手,這點子事又不多,喜兒手腳快,很快就幹完了,姜彤就站在一旁幹瞪眼。
如此,喜兒還要說:“小姐往陰涼的地方挪挪,別曬著了。”
賀雲珍無聲一嘆,幹脆進屋去,端了一盆溫水去擦桌子。
把家裡從裡到外收拾的敞亮幹淨,一塵不染,看著就舒心。
在喜兒的指導下,姜彤也成功地把給她“相公”的裡衣做好了,外衫主要是喜兒動的手,她就打了個下手。
如此,又過了五幾日。
一輛馬車停在了盧家門前,一個長袍青年從車裡下來,敲開大門。
姜彤才終於見到了那位別人口中文曲星,盧景程。
她腦子裡就想起一句很合乎自己對這人第一印象的幾句詞來。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衣訣行走間帶風,如清風明月緩緩踏來。
姜彤倚在走廊屋簷下,神態姣好,略微頷首,遠遠看著。
兒子歸家,陳桂香別提多高興,上前拉著盧景程,嘴角一直揚著,笑眯了眼。
喜兒和阿貴也跟著高興。
至於姜彤,當然表面上還是要裝模作樣笑一下的。
心裡著實冷靜,靜靜思考著接下來怎麼面對搪塞。
真是頭都大了,生生多嘆了幾回氣。
但無論你如何逃避,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一家子在院子站在寒暄,陳桂香的笑聲格外敞亮。賀雲珍到底沒法在房間裡待下去,整了整衣裳,跟著走了出去。
倚著出了會兒神。
再一抬眼,就看見了那位已經走到面前的玉面青衫書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