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隻手耷拉在半空中,程曦在我懷裡嚶嚶的哭著,我咬咬嘴唇兒。一雙手慢慢的拍了拍她肩頭兒,“行行了,別哭了,事兒不都過去了嗎,現在現在不是也沒事了嗎?”
她依舊是嚶嚶的哭著,我心裡一嘀咕,還是伸手把她給扶了起來,瞅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兒夾著一夜的疲憊,說真的我這心裡還真有點兒不舒服,要放在當初,我還能說說笑笑的哄哄她,可現在不是我張不開這個嘴。而是我不知道我該站在哪個位置去哄她這種感覺很尷尬,也跟困惑!
就像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強打出份兒笑臉兒,我咧嘴笑了笑,“好了別哭了,都過去了還提他幹嘛?”
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兒對著我,程曦瞅著我,其實慧眼識心的她,恐怕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懂她比不過她懂我,不論原因和理由!
“你你是不是還恨我呢!”程曦眨了下眼。眼淚順著眼眶打著轉兒,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似的。
我趕緊著搖搖頭,“哪哪有的事兒,這都過去的事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可別瞎想了啊,好好地,怎麼又說起這個了!”
“那你那你是不是放不下那個女鬼?”程曦忽然連珠炮的來了句。
這一句話,猛地像一把刀子挑了下兒我這敏感神經,我瞪眼瞅著她,就像她瞅著我一樣。“為什麼為什麼要問這個?”
程曦沒有說話,一雙眼依舊是緊緊的盯著我,我望著她那眼眶,微微的顫抖著,恍然她閉了一下眼,她搖了搖頭,“沒沒什麼,隨便問問!”
說著這句話,我瞅著她眼眶蠢蠢欲動的兩滴眼淚,一哆嗦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程曦隨手抹了那兩滴眼淚,故作隨意的笑了笑“你你好好休息吧,沒事我就回去了!”
說著,她扭身朝著外面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愣在了那,恍惚的一瞬,我感覺這種場景在過往的記憶裡有過很多次,但這次
“剛才衝動了,抱歉別放在心上,我走了!”程曦扭頭對我笑著說了句,還沒等我說話,抬腳就出了門。
有尊嚴。有脾氣,有倔勁兒很熟悉的那個她,成曦!
瞅著這走出去的背影,過往的記憶腦子裡氾濫成災,她哭鬧得時候,我哄過她,她耍小脾氣的時候,我留過她,但如今
這一瞬來的太熟悉了,對,太熟悉了。
我又一次傻子似的坐在那,該哭還是該笑?有時候,也就是因為一句話,一個手勢,一個動作,你可能把一個人推走的好遠好遠,距離也就在這一個瞬間產生!
我苦笑了下,慢慢的點了點腦袋,“她她是個好姑娘!”
“是嗎?”門口忽然冒出一句話,正好是接上了我這話茬兒,我抬頭一瞅,老古怪正杵在門口,眯著眼兒瞪著我,老臉上一臉的苦笑,“你個傻小子啊真是傻到你姥姥家了!”
老古怪這一句話,我當下就樂了,直言直語的才是老古怪,他有心思跟我聊天兒打屁,那就證明他身上的傷沒太大事兒,我這心裡也算放心了幾分!
“師父你你沒事了!”我樂得問了句,老古怪一撇嘴,“沒事兒哪能沒事啊!”
我一聽就皺起來眉頭,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古怪咧嘴一笑,“哼就是沒事也得被你個小王八蛋氣出點兒事來,沒腦子的東西,你們陳家的好兒你小子咋一成都沒學著啊,傻小子一個,知道人家是個好姑娘你還這說起來我就想鞋底子抽你!”
老古怪這兩句罵,還真把我給罵笑了,“得了,你這剛爬起來就要打徒弟,這師傅你說說,沒法鬧了,得了我還是聽我家老爺子的話,這手藝啊”
“停停”老古怪聽我這一說,臉色當下就變了樣兒,一手指著我腦門兒,“你小子說啥你再說一遍兒,信不信我真拿鞋底子抽你,這回我還真不逗你了,來我讓你說一遍,咱們試試!”
這說著,老古怪直接就開始脫鞋,我一見這架勢,趕緊著服軟兒求饒,這老古怪說來脾氣是怪了點兒,但很多時候就跟個老小孩兒似的,順他兩句就行,可千萬別跟他嗆著來,那是自討苦吃呢!
我這趕緊著甩出幾個高帽子去,還別說,這招還就好使了,好好的跟他磨叨幾句,老古怪這脾氣一準的壓得住,這磨了兩句嘴皮子,老古怪開始挑起了正話兒。
“九斤兒啊你身上被下了咒的事兒,那個瘸子已經告訴你了吧?”老古怪問著,我點頭兒應了聲。
老古怪撇了撇嘴,“哎我知道,該告訴你的,那瘸子應該也都告訴你了,這事兒其實也用不著我解釋什麼了!”
“咒是一定錯不了了,這個我敢肯定了,九斤兒昨晚我強行入你的夢,說真的,我千算萬算也沒料想到,你會被下了咒,那夢裡的東西,可是不簡單啊,按照你昨晚說的紅襖子女鬼,招魂兒的幡兒還有那看墳的老頭兒,別的我不敢說,這個紅襖子女鬼和那個看墳的老頭兒我知道,一個是桑樹林子裡,一個是那烈士墓地,這兩個都我親眼見過的,你也是親身經歷過的,說白了這三樣東西三件事兒,都是你曾經遇到過的邪乎事兒,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