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有什麼煩惱嗎?”
晚餐結束,身後屋內還殘留著吵鬧氛圍時,三日月卻不知為何已經溜到戶外捧著茶杯悠閑地望著天際。
深沉的暮色由天穹蔓延,天空中所掛的彎月較之現世更為清晰明亮, 當三日月回頭的瞬間,眸底的金色彎月
卻顯得比天際皎月更為動人。
千代怔了怔,她原本以為所有人都還在屋裡, 卻不想三日月什麼時候早就溜了出來,看架勢已經坐了有
一會兒了。
“不介意的話,主公可以與我共同賞月。”三日月著手為她倒了一杯茶, 姿態優雅,“今晚的月色很美
呢。”
“……”
“三日月先生,剛剛的那句話對現世人說可能會造成歧義的。”
“為什麼?”
“近代有位很有名的作家以此作為男女告白時的委婉表達, 所以‘今晚月色很美’這樣的話就逐漸被認
為是含蓄的告白了。”
三日月瞭然一笑:“表達的是‘我喜歡你’嗎?”
“是。”
“那麼。”三日月看著她, “要對主公這麼說的話, 我並不否認哦。”
“……”
望著少女呆滯的模樣,三日月無比暢快地笑了起來:“這句話我是不知道,但人世有雲, ‘恃寵生嬌’, 主公明明是天選之人, 何以如此戰戰兢兢?”
“您的意思是……?”
千代遲疑地看著他,由於對方身上光風霽月的氣質太過強悍, 她很少認真地與其對視。
“主公在為我們遲疑,為初始刀加州清光遲疑, 為眾人心情的歸宿與他人的警告遲疑。”三日月語氣平
緩,眉目若遠山清淡卻隱有威嚴,“面對狐之助,主公分明生氣卻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此前似乎是聽了什
麼不該聽的,又或者是本身就在面對加州清光的事情上感到愧疚,讓您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動一則牽十。在
接手本丸前的大概事情,我多少也聽粟田口家的兄長一期一振說了。或許您是怕表露出不快便會惹得我們認
為本身是被迫接手、並非自願,在您心裡這會傷害我們,也對本就處於危險邊緣的加州清光十分不利,才致
使主公有此作為。”
“……”
她以為三日月真的全程都只是安然悠閑地旁觀喝茶,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看進去了。
“哈哈哈,主公這幅模樣倒也新奇。”即便是說著這樣的話,三日月並未顯出嚴厲的態度,自然到彷彿
只是談論天氣,沒有刻意的改變,就像是本身的特色,“主公醒來後離我太近,不自覺就看清了藏著的情
緒。如有冒犯,就當是我這個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吧。”
“不,您說的……並沒有錯。”
怎麼可能不生氣,她雖然有時候過分大條,但在這種被暗算的事情上怎麼可能真的是一筆帶過,然而只
要想到清光和一期在狹間待了多久,想要做出的行為不免處處留意。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清光就明顯地對她
答應上任是因為什麼十分在意,過分敏感的情況下實在不能隨性而為,於是就這麼忍了下去,到底還是生氣
的,所以伏見提出時、在清光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下便一口答應下來。
三日月將手中的茶杯轉了一圈:“那位夜鬥神曾經說過,所謂神明即是絕對正確,在世間的條例中,只
有神是絕對被信任,因為他們是祈願之身、是世人希望凝結而來的個體。主公作為召喚我們而來的審神者,
和神明的定義在某些方面應當是重合了吧。只要是無愧本心的事情,絕對不需要如此瞻前顧後,不然反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