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清晨男子才清醒過來,他看起來還有些虛弱,臉色也很蒼白。何鬱便將剩下的半隻雪兔烤了,兩人倒是不至於餓肚子。
她小心的撕下一條兔肉,喂到他嘴裡。男子也聽話的張嘴吃下了。
“昨日謝謝你。不過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救我?”
“我那時見你快落入湖中了,也沒多想。”
他的嗓音十分沙啞,聽起來有些刺耳。何鬱不禁皺了皺眉,手中卻仍繼續將肉餵給他吃。
她想了想又道:“我叫寧清影,你叫什麼?”
“鍾妄空。”男子低低的說。
“什麼?”何鬱聞言有些驚訝,“你不正是那落雁門的大弟子,可我見你似乎全無武功的模樣。”
鍾妄空冷笑一聲:“世人皆說我殺掉自己的師父,還盜走了玄鑑心經。姑娘信嗎?”
何鬱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江湖傳言,據說還是從那落雁門大小姐口中傳出。不過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她的片面之辭,大家應當也聽聽你怎麼說的才對。”
鍾妄空聽了她的話似乎有些意外,他突然抬眼定定的看著她,輕聲道:“看來這世間倒不全是偏聽之人。”
“那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了?”
他卻是搖頭,道:“不,是我做的。”
何鬱有些不信:“能冒著生命危險卻救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我看你也不像壞人。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我殺他是因為他該死。”鍾妄空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恨意,隨後他的神情又和緩了些許,“其實我原本是天下第一劍葉子期的親子。”
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件秘聞,何鬱頓時微微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他卻繼續道:“當初我爹被蒼邪宮教主暗算,他受傷逃走後便去找他唯一的朋友求救。”
“這人便是落雁門門主嗎?”
鍾妄空點頭:“我爹當這鐘朗是好友,卻沒想到他也覬覦玄鑑心經。他趁我爹受傷,便將他鎖住嚴刑拷打。可直到我爹死去,都未能得到玄鑑心經的下落。他後來覺得這劍譜應當在我身上,於是便假意收我為徒。須知那時我不過是個幾歲的幼童,又哪裡會知道?”
何鬱心中奇怪:“可你是落雁門弟子,又修煉了玄鑑心經,為何卻一點內力也無?”
聽到她的問話,鍾妄空不禁慘笑一聲。
“為了控制我,鍾朗便交給我一門妖邪的心法。若是將來我修煉了其他武功,之前的內力便會抑制住後來的,令我時時遭受噬心之痛。那時我還不知曉,直到修煉了玄鑑心經才發現禍端。若是想脫離那心法的控制,只能廢掉全部武功。”
“那你臉上怎會……”何鬱到底還是沒忍心說出後半句話。
鍾妄空卻不由得側身問:“一定很醜吧?”
何鬱忙道:“也還好,只是有些特別。是因為廢除武功導致的嗎?”
他聞言失笑,隨後嘆了口氣:“我並未廢除武功,只是沒想到這門心法如此邪門。我越是修煉玄鑑心經,就越覺得內力受阻。再加上後來受了傷,現在不僅內力全失,經脈也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
“我如今已是無法凝聚內力,或許也無法再習武了。”
何鬱也為他感到遺憾,卻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
她想了想又問:“不過我們並不熟識,你為何將這樣的秘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