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朝回頭看了一眼裴九川,見他正喜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這傢伙肯定是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他越想看笑話,我就偏不如他的願!孟花朝揚起下巴,攤開雙臂,兩名丫鬟低頭上前,幫她解開身上的衣物,露出雪白柔軟的少女身體。正靠在床頭的裴九川目光陡然變得極其幽深,他貪婪地看著她的身體,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
孟花朝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灼熱視線,只覺得極其難堪,卻也知道這是她在簽下契約後的結果,她既然剛籤,就得勇於承擔所有後果。
想到這裡,她定了定神,任由那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在自己全身各處遊走。
丫鬟們為她換上鮮亮的新衣服,嫩綠色的齊胸襦裙垂直腳踝,外面罩著素白的對襟長衫,寬大的荷葉袖剛好遮過手掌,露出半截蔥白細嫩的指尖。一名丫鬟捧來一個裝滿飾物的漆盤,要為她戴上。
一看到那些沉甸甸亮閃閃的飾物,孟花朝只覺得頭皮發麻,這麼多東西要是都掛在她身上,體重起碼得加三成,回頭走路都要多費幾倍的力氣。
她果斷拒絕道:“我不戴這些東西。”
丫鬟愣住,下意識看向靠在床頭的裴九川,他隨意地說道:“不戴就不戴吧,反正你近日也不用出門見人。”
於是那隻漆盤又被原封不動地端了下去,丫鬟們又要伺候孟花朝洗臉,她連忙婉拒:“我自己能行,你們都出去吧,等下有事我再叫你們進來。”
不知所措的丫鬟們又都看向裴九川,他看了孟花朝一眼,見她正在衝自己使眼神,不禁輕笑出聲:“呵,你們都出去吧。”
丫鬟們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門被重新關上,孟花朝一屁股坐到梳妝鏡前,她一邊摘掉人皮面具,一邊說道:“我不需要這麼多丫鬟,太礙事了。”
裴九川很爽快地說道:“那我等下就讓人把她們賣了。”
賣?孟花朝手下一頓:“賣去哪裡?”
“這點小事我哪知道,運氣好點兒就去高門大院裡做丫鬟,運氣差點兒就去青樓妓院裡做粉頭,左右也就那麼幾條去處。”
孟花朝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決定四個女孩的命運,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沒有讓她覺得爽快,反倒讓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慌張。她放下人皮面具,扭頭衝裴九川問道:“一定要賣掉嗎?難道就不能放她們回家去嗎?”她不相信以裴九川的身份地位,還會差那幾個賣丫鬟的錢。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實容貌,但他還是被她的美麗給驚豔到了,這個世上的美人不少,但他從未見過有一個女人能美得過她。
他按耐住身體深處蠢蠢欲動的渴望,朝她勾了勾手指,她起身走到床邊,被他伸手拉入懷中。他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白皙的額頭,聲音沙啞迷人:“怎麼?你覺得不忍心?”
孟花朝撇了撇嘴:“我只是物傷其類罷了。”
裴九川握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聞言,抬眼看向她:“哦?”
“等哪天你變心了,我在你眼中也就跟那幾個丫鬟沒什麼區別了,到時候也不知道你又會把我賣到哪裡去。”
“胡說什麼,”裴九川微微皺眉,“誰要敢賣你,我就宰了他!”
孟花朝無所謂地笑了笑,她推開他的手臂,起身站起來,洗完臉後坐回到梳妝檯邊。她一邊梳頭髮,一邊隨口問道:“冥夜呢?我怎麼都沒看到它?”
“我讓它出去辦點事,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冥夜除了咬人以外還能辦什麼事?孟花朝心裡好奇,卻也懶得再問。
她將頭髮攏到腦後,隨便挑了根綠色髮帶,將頭髮綁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她對著鏡子甩了甩頭髮,自我感覺還挺好,對著鏡子咧開嘴笑了笑。
裴九川看不下去了,說道:“你把梳妝盒拿過來。”
孟花朝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她將梳妝盒拿給他。
他讓她坐到面前,然後摘掉她的髮帶,她立刻抗議道:“我好不容易梳好的頭髮!”
“就你梳的也叫頭髮?!”裴九川的語氣中充滿嫌棄,他拍了拍她不斷亂晃的腦袋,“別亂動。”
孟花朝縮了縮腦袋:“你要幹嘛?”
裴九川抓著她的頭髮,熟練地繞來繞去,不過片刻功夫,就弄出一個漂亮的倭墮髻。他從梳妝盒中取出一支玉簪,插入髮髻中,說:“行了。”
孟花朝摸了摸腦後的髮髻,想起這男人上次也是這樣幫自己梳頭,她不禁問道:“你怎麼會梳這麼多種髮髻?”
“我的母妃身體不好,經常臥病在床,我為了更好地照顧母妃,就特意跟嬤嬤學會了梳頭,”提起往事,裴九川的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懷念之情,“我還記得自己剛學會梳頭時,就迫不及待地要為母妃梳頭,結果卻因為不熟練,將母妃的頭髮梳得亂七八糟。我那時候慚愧得抬不起頭,但母妃卻覺得我梳得很好,竭盡所能地誇讚我。後來母妃病得越來越重,她的頭髮越來越少,每次我幫她梳頭髮,都會掉落很多頭髮,我不敢讓她看到,就偷偷將掉落的頭髮藏起來埋在後院裡。直到母妃病逝之前,我為她最後一次梳頭,她一直看著我,面上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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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花朝靜靜聽著他的敘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輕輕抱住他的脖子。
他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兩人相依相偎,誰也沒有說話。
寂靜的屋子裡,漂浮著淡淡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