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虛所在的絕對靜止世界的擔心,信和那空靈聲音都默不做聲,可能是受到他倆那沉重氣氛的影響,此時石殿中的植物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瑟瑟發抖起來。
抖動的植物越來越多,它們那鬧出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等到聲音大到不容忽視的時候,空靈聲音突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喊聲。
“都給我停下,安靜一些。”
一聲怒吼過後,所有植物就像是被母親怒吼了的孩子一樣軟了下來,不過,從一部分植物那輕微顫抖的模樣來看,它們可能並沒有真的安靜。
信觀察著這一切,正看著,那空靈聲音突然說:“再試一次吧,看那個虛是否還會跟著你。”
“什麼!再試一次!”
信的眉宇間盡是抗拒的意味,這種嘗試可是鬧著玩的,之前的嘗試就毀了一個宇宙,就算那個宇宙最後又恢復過來,那那些變成虛的人,怕是永遠也不可能活過來。
如此一想,那他的嘗試豈不是害死了無數人,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這樣被他給害死了。
一時間,信心中產生了難以消磨的罪惡感。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心中產生了罪惡,那空靈聲音說:“有些東西是沒辦法的事,你必須做出選擇,否則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信沉默著,他在掙扎,他必須做出選擇,是就此打住然後等待人間毀滅,還是選擇繼續嘗試讓其他宇宙面臨那個靜止世界的危險。
為了一部分人,而去讓更多的人面臨死亡的危險,這樣合適嗎?
信慢慢閉上了眼,他的腦海現在都是那些個慢慢變成虛的人,如果不是他,恐怕他們都會繼續活下去,是因為他,所以他們才會變成虛。
這樣的罪惡感就像是大山一樣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他都表現出來了一種瀕臨崩潰的感覺。
就在他意志快要沉淪在罪責當中的時候,他耳旁突然響起了櫻的呼喚聲。
“信,想開點,殺死那些傢伙不是你而是那個虛,你還有更大的責任等著你,快點醒過來吧。”
“可是……因為我死了那麼多人,我……”
信睜開眼,他看到自己還在石殿中,只不過,他身邊正站著一個身體中透著點點星光的櫻。
看到櫻是這樣,他那罪責瞬間就被拋之腦後,他擔心的抓住櫻的肩膀問:“你怎麼也來了,怎麼你會變成這樣。”
他問完後就發現,這個櫻的臉上一點生氣也沒有,這像極了低階術法造就的幻象。
感覺到不對勁,還不等他問那個櫻就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同時,空靈的聲音說:“很抱歉變幻成了你愛人的模樣,我看你陷入了罪責的之中,我想要喚醒你。”
“原來是你變得啊。”信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嘆息了一聲。
隨後,他說:“那樣的嘗試害死的人實在是過於多,我一想到會讓很多人死,心中就會不由得升起愧疚。”
“因為他人的死亡而悲傷嗎?那你們人類的痛苦還真是多啊,不過,你現在真的是打算不去嘗試了嗎?如果這樣的話,那你只可能會隨人間一同毀滅。”
信沉默無聲,隨人間一同毀滅,那就是放棄犧牲別人而讓自己死,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那他或許還有一點可能去做這樣的選擇,但是他是一個人嗎?
肯定不是,且不說櫻,就算上他的朋友,那些人加起來怎麼也不是一個人。
如果選擇不去繼續嘗試的話,那死的就會是他和他們,這樣的話,還不如……
信皺緊眉頭,眼中流出一絲深深地歉意,他掙扎了一會兒,閉上眼自語:“抱歉……”
自語過後不多久,他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施法。
看來他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
在另一段時間的宇宙毀滅和他所在的星球毀滅相比,究竟孰輕孰重,如果說將另一個時間的生命和當今時間的人擺在同等重要的地位的話,那另一個時間絕對會因為數量眾多而顯得更重一些,但如果不當呢?那就是這個時間的人類更重要。
如果他精通的術法,或許還能救所有人,整個人類的命運和另一個時間的其他生命命運相比,他終究還是傾向了人類。
沒辦法,他就是人類,另一個時間的生命,那就只能說抱歉了,他也只能抱歉。
術法成型,環又出現。
這一次信並沒有急著伸手,而是停在原地開始猶豫。
此時之前那個煩惱,這種事就算是一狠心下定了注意,可當選擇真的來臨時,煩惱和猶豫都是正常的,這就像是答選擇題那樣,一道不確定的題,在a和b中糾結,只不過,這樣的猶豫可要比選擇更加難受,畢竟這可是身關無數性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