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肉身的惠比壽身體緩緩縮小,他手上的竹釣竿以及水中游戲的鯛魚也在縮小,等到他和正常人一樣的時候,這種縮小才停了下來。
惠比壽站在原地,他用竹釣竿輕輕的碰了碰地板,只見所有的地板圖紋都發生改變,做完這些,他才拄著釣竿走到了信面前。
“抱歉啊信,看樣子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惠比壽帶著深深的歉意低下了頭。
信搖頭說:“沒關係的。”
惠比壽也搖了搖頭,他說:“如果不是魚兒喚醒了我,恐怕你就會被惡我殺死,他實在是太執著了,執著於報復所有人,無論那人有沒有他對他不敬,他都想把那人殺死。”
“他是想毀滅人類嗎?”信皺眉問。
“沒錯,他是有這個想法,尤其是最近幾年,他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這種想法已經使他變得瘋狂。”
惠比壽望向水中鯛魚,他掏出一把蝦米丟到水中說:“所幸的是無論他怎麼變,他和我對魚兒的愛都未曾變過,只有魚兒能喚醒他的善良,也就是喚醒我。”
信點點頭,隨後問道:“他是在你誕生時就已經出現了還是在誕生之後的歲月出現的?”
惠比壽低下頭,他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很久,他像是想通一樣望向信說:“他和我一樣,我們倆本來都不存在。但是為了均衡善惡,真正的惠比壽,也就是最初的惠比壽將他的善念和惡念一分為二。
善念代替他接受人類的尊敬,而惡念則代替他承受人類的謾罵,起初我兩的性格都相差不大。直到經歷了數百年時光,在這數百年裡,他不知承受了多少侮辱,多少謾罵,太多的負面情緒使得他心理崩潰。
對他而言,世界只有痛苦和魚兒,所以,他想毀滅一切,然後跟魚兒在這永恆的歲月中享受時光。”
惠比壽說著,鯛魚就搖著尾巴從水中飛躍而起。
看著嬉戲的鯛魚,信說道:“之前,他跟我說,說你將自己的意志分化成了數份。”
“嗯。”惠比壽點點頭,解釋道:“之前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找我祈願,所以為了能夠幫助他們我就將靈魂分散開來。”
“我之前所見到的都是你的分身嗎?”信問。
“是,在外面的,都是我的分身,每當有人強烈需要幫助的時候,我的分身都會現身去幫他,當他們不需要時又會被我收回,轉而重新換一個分身。”
信點了點頭,隨後又想起了之前那個突然變化的分身,於是問道:“那之前那個突然變化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惠比壽回憶了下,看著清澈的水說:“為了避免分魂轉變成惡我那樣,我特意在他們身上施了法術,每當他們進行回憶的時候,我會就感應到他們並將他們收回身體。”
“你的惡念主宰身體時也能收回嗎?”信問。
“可以,那是一種基於規則的收回,無論是誰在控制這具身體,都不會影響什麼。”惠比壽回答道。
聽他提及規則,信就不打算繼續問下去,再問下去,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向清澈的水,這種水看久了,心也會變得清澈。
看了大概三分鐘左右,信又轉過頭問:“你不想殺死他獨佔這具身體嗎?”
惠比壽眉頭皺起,他搖搖頭攤開雙手說:“我和他就像左手和右手,沒有一隻手會因為它控制不了另一隻手而去砍掉它,也許你們人類會,但我永遠也不會想著殺他,畢竟我和他同根同源,如果按你們人類的關係來算,他還是我的兄長。”
“抱歉,我失言了。”信躬身致歉。
“算了,你也是無心之言,畢竟對你們人類來說,什麼東西有威脅,第一想法就是毀滅這種有威脅的東西,我和他不是人類,而是惠比壽,是神,我們只有極端憤怒的時候才會想著毀滅。”
惠比壽麵色平靜,彷彿在說和他無關的事情。
信側眼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惠比壽心裡是否和麵色一樣平靜,這個惠比壽給他所帶來的壓力可一點也不比之前那個差,反而這個的壓力還要多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信的心情,惠比壽拄著釣魚竿轉過身說:“信,今天的事情確實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之前那個委託你來這裡的分身也已經被我收回,所以你回去了就不用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