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如果放在人類世界,恐怕會被稱為多人格,當然,也有人會將這種情況的人罵作神經質,同時還有人認為這是為了博取關注而故意做的偽裝。
其他人怎麼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惠比壽,他此時正眼神空洞的眺望著天空。
眺望了好一會兒,直到信一行人認為他又要發生變化的時候他才低下頭嘆了口氣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之前所見到的,都是我自己。”
信望著他,眼中含著一絲同情,神靈又怎麼樣,神靈難道沒有心嗎?也許有的神靈沒有,但這個惠比壽絕對有,他和人一樣擁有感情,至於有沒有七情六慾中的全部就不確定了。
惠比壽兩手縮排袖口,鯛魚從他袖口游來游去,遊動的鯛魚游到信的手上,它用臉和信手中的玉佩碰了碰,然後張開嘴發出一聲清脆的鳥鳴。
鳥鳴聲一響起,四周就緊跟其後的響起了類似的聲音,待聲音落下,鯛魚又重新鑽回了惠比壽的袖口當中。
惠比壽將手伸出,他望著信說:“我的那些雕像告訴我,它們所見到的我和你所見到的我都不一樣,除了我的魚兒。”
“那你還是你嗎?”信眉頭緊皺。
“哈哈。”惠比壽發出爽朗的笑聲,他仰起頭望著天說:“我怎麼不是我了,雖然我不是你們所見到的那個我,但現在的我,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只要我還存在那就足夠了,為什麼還要為這種麻煩的問題而困擾呢?”
“嗯……”信沉吟一聲,點頭說:“說的也是,確實是沒必要為這些事而困擾。”
“哈哈……”
惠比壽的笑聲更大了,在他大笑的時候,眼角不自覺的落下一滴淚水。
對他而言,那些或許真的不重要吧。
惠比壽笑了很久,等他笑夠之後,神色又變得悲傷起來。
見狀信又問:“怎麼了?”
惠比壽搖搖頭,嘆息一聲說:“人常言蜉蝣壽短,可就算它的生命再怎麼短暫,也有一日之多,而我雖貴為神靈,卻不知我何時又會消亡,唉,可嘆啊,我還未曾坐岸獨釣,我的意志就又會消亡……”
信沉默著,所有人都沉默著,他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如何勸慰他。
不過惠比壽好像也不需要安慰和勸慰,只見他眼睛突然一亮,懇切的望向信說:“剛剛我在嘆息的時候冥冥中感覺到了一陣召喚,那個地方好像有無數的我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在哪裡我好像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想拜託你,前去那裡,讓我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嗯?你知道怎麼前往那裡嗎?”信詢問道。
惠比壽閉上眼思索一番,思索了沒多久,他張開口開始唸咒語,隨著咒語聲的響起,四周不斷冒出濃濃的水霧。
倉木櫻和瓊子看到這些水霧趕忙和賀茂優作一起彙集到信身邊,待四人彙集起來,惠比壽猛然睜開眼大喝了一聲。
霧氣包裹住信行人,看著翻湧的霧氣,惠比壽緩緩閉上眼說:“一切就都拜託了……”
聲音消失,惠比壽也消失,唯一留下的只有翻湧的霧氣和大門敞開的神社。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霧氣也消失,隨著霧氣消失,山頂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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