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小袋子,手輕輕一抬,準確的丟在了文樂的身上。文樂接住,看到江火和太醫對望了一眼,江火回過頭對他說:“小心點。”
文樂點了點頭,藏好那小包東西,眼神十分堅定的看著她們,然後就離開了牢房。
月牙兒回到了宮殿,心中的情緒混亂,有些頹廢的動作撩撥著輕紗走進內房,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心柔軟了下來,輕輕的走上前,溫柔的撫著畫中人的臉龐,她都多久沒見到他了。
卻是越來越想念,他可曾想過自己?腦海瞬間閃過江火的臉,手心握拳,壓抑的情緒爆發,內力一出,可看到對著的方向,硬是生生的收了回來。
“噗…”嘴角溢位的鮮紅,與她蒼白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夜摩天……我好想你……”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遠在西雨國的夜摩天正處理著繁瑣的正事,如今國家雖小,但是不穩固的話很快也會分崩離析,所以他日夜操勞,為了讓父王的國家有重振國名的那天。
此時他的心中莫名的收緊了一下,他的眼睛離開桌子上的奏章,抬起臉,原本瀟灑俊美的面孔十分憔悴,黑著的眼圈和瘦了一圈的輪廓,如果江火看到的話一定會心疼。
夜摩天抬起手撫了撫心髒的位置,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所以才會痛的嗎?抬眼看著遠方,那眼神彷彿透過時間和距離看到了依舊紅衣似火,容顏傾城的江火。
許久沒見到她了,那女人還好嗎?
耳邊響起吵鬧的聲音,忽近忽遠。原來是以前月牙兒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像小鳥一樣活潑的日子在腦海倒映,耳朵也出現了幻聽啊!
視線漸漸模糊,夜摩天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一輛馬車在官道快速的疾跑,前往的是金陵國的方向。
前頭駕車的是月牙兒身邊的護衛,沒有表情的他只想著趕快回到公主的身邊。
馬車裡坐著一個渾身氣質陰暗冰冷的男人,他身著一襲大紅色寬袍,俊美的無可挑剔的臉上只有冷漠,但眉心的硃砂痣卻讓他整個人透出一股妖嬈。
月牙兒悠悠轉醒,身體上的疼痛還未散去,心上壓抑的痛楚也濃濃的包裹著,她眼角的淚便淌了下來。
一丫鬟拿著一碗藥來到床邊道:“公主,起身喝藥吧。”
藥味在月牙兒鼻尖充斥,又想起自己受傷被夜摩天救起的那段日子,眼淚更是收也收不住,竟也乖乖的起了身,接過藥,味蕾感受的苦味苦到心裡去了。
“公主,你怎麼了?”丫鬟如兒看到公主滿臉的裂痕不禁問道。
“沒事,你下去吧。”
如兒雖擔憂,但還是聽話的退了下去。一會又端著一盆香氣四溢卻帶著濃濃辣椒味的點心端了進來。“公主,這是你要的點心。”
看到端進來的芙蓉燒,辣椒味和香味交織著,金黃色和紅色混合著。
這風國的小吃她是熟悉不過的。
當時她還是個孤兒吧,無家可歸,孤零零的遊蕩在民間的小巷中,又冷又餓。
小巷中傳來了滋滋的油聲,伴著香氣,把她吸引了過去。
正是街邊小販賣的芙蓉燒。她在一邊流著口水,卻不敢上前去,她沒有錢,身上髒,每次去找吃的都會被趕,很多大人和小孩都怕她。
她便一直盯著那芙蓉燒,從進鍋到出鍋,每次交到別的小孩手中,她就只能巴巴的看著。
“孩子,想吃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抬起頭,看到一位慈祥美麗的女人,正微笑著看她,手中拿著一塊芙蓉燒,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拿著吧。”那女人的聲音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芙蓉燒的味道她也忘不了。
那個溫柔的美麗廚娘收養了她,卻在不久後便病逝,從此她吃過無數芙蓉燒卻再也吃不到最美的那種味道。
她輕輕的起身,走帶桌子旁坐下,看著桌上金黃的芙蓉燒。辣味刺鼻,她卻渾然不在意,抬手拿起一塊芙蓉燒,咬了一口,眼淚便又奪眶而出。
不止是被辣的,雖然有著濃濃的辣味,但是原本芙蓉燒精緻的味道卻沒有被破壞。這味道,讓她的心軟了又軟,即便辣的眼淚一直流,但是那個味道。
她停不下來。
月牙兒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嬌小的身子一顫一顫的,讓人心疼。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能發洩出來了,雖然沒有人在身邊安慰,雖然沒有肩膀可靠。
純淨的眼淚洗去了許多汙濁的東西。
給公主送去芙蓉糕後,文樂又馬不停蹄的回到禦膳房。
瞧著小廚們無事可做都休息去了,他便悄悄的搗鼓了起來,別人問起,便說為了調變新菜品。但的確,他搗弄的都是新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