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夜淡淡的嗓音跟她道:“長時間酗酒,進了好幾次醫院搶救。還有你出國那天,陸擎去機場的路上,出了一場車禍,胸腹重傷,下了病危通知單。”
厲北夜輕描淡寫,卻每一個字都如千斤重的錘子砸向她的心髒。
厲枝葉鼻尖泛酸,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嗓子好像被一隻手無形的掐住似的。
好半晌,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那個時候你自己都像死了一樣,我怎麼跟你說?”
厲枝葉去到國的第一個月,重度抑鬱,進入了木僵狀態,那是人體機能進入假死狀態,所以厲北夜說她跟死了一樣,是十分準確的描述。
“可後來,這四年裡,你都可以告訴我!!你怎麼可以瞞著……?!”厲枝葉的聲線像破碎了一樣。
那四年,她不能自己請人去調查陸擎,只能在網上搜尋陸擎的報道,然而有關陸擎的私下事件,太少太少,被陸擎有心壓下了。
可是厲北夜有機會告訴她的!兄妹倆難得見面的時候,厲枝葉還問過幾次陸擎的情況,厲北夜回答的都是陸擎事業上的成功,那些網上都有。
於是厲枝葉只當陸擎過得很好。畢竟大多的人受了感情重創,會憋著一股勁,努力過得更好,來報複前任、向前任證明:看,沒有你,我也能過得很好。
而陸擎有著天才都有的自負和好勝,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輸敗、低頭。為此,厲枝葉還覺得欣慰,起碼她成了他另一種動力,雖然可能是恨的那方面。
然而,誰都沒有告訴她,她快死的時候,陸擎也一樣遭受瀕死的痛苦。
“瞞著?我只是給陸擎機會讓他自己找你,可是四年了,他早就有能力調查你在美國過得怎麼樣,只要他願意,一查便知,你們就不用等這四年。但他沒有。”厲北夜頓了頓,“枝枝,他比你能忍,而且狠心。”
“你根本不瞭解他,憑什麼分析他的想法?!”厲枝葉吼了一句,掛掉了電話。
來往的人群,眼神奇怪的看著這個情緒崩潰、哭泣的女人。
厲枝葉背對人群,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默默冷靜了下來。
她哥說的對,又不對。
陸擎是能忍,但絕對不是狠心。
厲枝葉擦好眼淚,胡亂拿了幾包零食塞進購物車,然後往收銀口走去。
另一邊。
林煙好不容易找到陸擎,跟著他一起逛。
陸擎並沒有驅趕,只是不怎麼搭理她。
挑好了生活用品之後,陸擎走向收銀口,但在收銀口,放置口香糖、巧克力、安全套的區域停了下來。
然後一盒盒進口套,被陸擎放進了購物車裡。
林煙臉色巨變,盯著那些包裝上的口味、超薄的字,難堪和恥辱鑽進了腳底,爬上全身。
她孤注一擲,開了口:“陸擎,你還記得嗎,我們兩家父母之前把婚事都說好了的。”
陸擎眉宇微蹙,想到半年前,兩家父母見面一起吃飯時,有提到這事,但只是說二人適婚了。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