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傳來,沒多久關了灶火,粒粒裹著油光的米飯和配料盛到碗裡。
顧初央在餐桌前吃著,時不時抬頭看對面的男人,又埋下頭繼續吃。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小模樣。
厲北夜看著手機也能察覺到她的目光,索性收回手機,問:“對著我還藏事?還有什麼想要說的?說吧。”
“你調查了絲絲的近況吧?她……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跟我說說吧,我想聽。”
顧初央中午看到他的微博後,第一注意到的‘另一受害人已經開始新生活’,其實她很想問,只是一直埋著,就像鴕鳥一樣,好像把頭紮進土裡,就可以忽略面對。
兩年多來,她只想著逃避、遺忘,不聞不問,就害怕聽到許絲絲過得不好。
但厲北夜的調查結果,讓她看到了一絲能跨過陰影的光明。
厲北夜墨眸凝著小女人,許久,他握住她的手,“我們去看看她吧。”
顧初央手顫了顫,沒有說話。
厲北夜繼續道:“就遠遠的看著就好,我想讓你知道,每個人都在往前走了,你不用再被過去的痛苦回憶籠罩住。”
顧初央想收回手,但被牢牢拉住。
“我們治病吧。”厲北夜深深望著她,“你的心病,我會幫你治好。”
今天中午他看到她發病痛哭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他想把她治好,不再被回憶折磨。
顧初央搖搖頭,“可是我覺得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那些人本來是沖著她來的,要不是她,許絲絲也不會受此牽連。
“你也是受害者,該有報應的不是你,是那些內心滋生陰暗的人。”
顧初央一怔。
許絲絲爸媽是基層人民,辛辛苦苦供女兒學鋼琴、考藝術大學鋼琴系。
許絲絲也很爭氣,指導老師十分看重她。
然而,一切都在那個暴雨的夜晚發生了巨變。
那些男人,不僅毀了許絲絲的清白,彈鋼琴的手,也被……
被救出來後,許絲絲進了重症病房,高燒昏迷,氣息虛弱,生命體徵……幾近於無。
許父許母在病房外撕扯、哭喊、咒罵:“為什麼我女兒生死未蔔、你卻毫發無傷?!!憑什麼!為什麼躺在病床的不是你?!”
她無聲承受著,臉被抓花。
沒多久,學校流傳她的‘客’找她麻煩,順帶連累了許絲絲。
許父許母知道了,鬧到學校,要她下跪道歉,並賠償400萬。
校方尷尬無措的時候,顧初央眼都沒眨,點頭答應了。
對女孩而言,清白重要。對鋼琴藝術生而言,手比命還重要。
許絲絲的人生徹底毀了,因她。她真的沒什麼可以埋怨的,只能滿足許父許母的要求,做出彌補。不是為了減輕罪惡感,而是因為這是她該做的。
她沒有讓爸媽過來,而是找了夏夕。
夏夕拿著400萬的卡過來。
她拿著卡,當著校方的面,跪下給了許家。
許母接了過來,走之前道:“你別以為給了錢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如果你還有良知,就應該下半輩子都活在愧疚的煎熬中!這是你應有的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