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雲的父母是不知道小輩的這些瓜葛,說了些場面話,感謝魏喜,感謝顧同志,回去一定向村長寫封感謝信,謝謝好心人救助他家二妞。但這兩位卻絲毫不提醫藥費的事。
衛生院的衛生員檢查之後,李秀雲只是動了胎氣,腹痛不止,出血的症狀倒是沒有,臥床休息一天,再做觀察。因為懷孕的關系,衛生員沒有給李秀雲開止痛藥,只弄了部分安胎藥給她。
不一會兒,衛生員就從病房內出來。一看家屬到了,衛生員就說:“誒,你們誰是孩子的爸爸?跟我來一趟,把明天的床位費給結了吧。”
李秀雲的父母往後一瞧,看著站得遠遠的羅洋。羅洋只能僵著臉上前,維持住臉上的急切,“我是。請問在哪裡付錢?”
一看有了付錢的人,李秀雲的父母進到屋內,開始照看李秀雲。
魏喜和顧煥興也站直身體,準備離開,卻被進去的李父叫住了。
“那什麼,顧同志和喜兒姐,我二妞說要對你們親口表示感謝。”
兩人對視一眼,狐疑地走進去,李秀雲才慘白著一張臉,沖魏喜笑了笑。
不一會兒,羅洋就回來了。
李秀雲瞄了眼羅洋,眸中閃過一絲怨懟,她冷淡對著羅洋:“你把喜兒姐和顧知青墊付的醫藥費給結了吧。”
“你——”李秀雲命令的口吻,讓羅洋不爽。她憑什麼趾高氣昂地指使自己,羅洋鬱悶地掏了錢,還給顧煥興。
兩人這才離去。
走了之後,羅洋就面上繃不住,撒著脾氣找了根陪床的板凳坐下。李秀雲看了看一個勁兒問她肚裡孩子的父母,冷笑一聲:“放心吧,命大得很,死不了。就算他爸不想要他,他呀,還是福大被好心人給救了呢。”
李父瞪了李秀雲,“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人羅洋對你好著呢,一聽說你動了胎氣,就立刻趕來。你們啊,早點把婚事辦了。我都給何國強說過了,叫他給你們把結婚介紹信開了。早點把證領了,我們這些擔心兒女的老人家,心裡就舒服了。”
李秀雲笑了笑,這話他爸說出口,也不嫌臊得慌。跟諷刺他本人似的。
闔上眼皮,李秀雲叫父母先出去,她跟羅洋有事要聊。
李父一走,李秀雲拿起桌上的搪瓷盅往羅洋砸去。羅洋被鐵器砸得一愣。
“你個醜女人幹什麼?”
“幹什麼?羅洋,你把我推到地上,你該慶幸,我娃娃沒掉。要是掉了,老孃要你在這窮山溝子裡一輩子翻不了身。老孃沒去婦女主任那裡告你都算好的了。”李秀雲氣得咬唇,那本無血色的唇顯得更加蒼白。
羅洋嚇得一抖,“是我?”來的路上,他是有想過這是他那一推的後果。可也不能在人前不打自招,鎮定來到病房,看到李秀雲沒事才鬆了口氣。
李秀雲冷著一張臉。
羅洋摸摸鼻子,好言好語蹲下身子,勸慰李秀雲不要做傷害雙方的事。他差點跪在地上,祈求李秀雲不要去婦女主任那裡鬧么蛾子,這要是一去告發,兩個人估計都不好受。
李秀雲只說,“這個月,我們必須去領證。”
羅洋認命地點了點頭。
因為李秀雲的事,魏喜在縣城待了一天,連中午飯都沒有吃。就坐在衛生院吹風的檔口,他也不是故意吃女人豆腐,就是女人的手太冰涼了。他得使勁給人搓熱和。
“餓了吧,走,你顧哥帶你去國營飯店吃好的。”顧煥興掏出兩張大團結,夠在國營飯店吃一桌酒席了,還有酒水喝。
魏喜冷冷掃了一眼,潔白的手指一抽,就把兩張大團結揣兜裡,“有錢沒地方花是吧。這工資我給你回收了。”
兩張大團結是魏喜這個月從張三叔那裡結了賬後,給顧煥興騎車陪她去隔壁村收糧的勞務費。
風險大,錢也多。顧煥興從不對她有任何微詞,只要女人想做的,顧煥興就為她鞍前馬後。
“收吧,收吧。當我給的聘禮了。”顧煥興厚著臉皮地湊在魏喜耳邊壞笑,趁著沒人,他朝魏喜臉上親了一口。暖和的熱氣噴在臉上,弄得魏喜癢癢的。
這氈帽下冷冰冰的臉,故作嚴肅的模樣實在可愛。女人大概不知道,那毛絨絨的氈帽都快把她眼睛遮住,只露出秀挺的鼻樑,歪歪扭扭地戴著,一點也嚴肅不起來。
偏偏她沒有察覺到,還一本正經地把顧煥興的聘禮收在荷包內。
作者有話要說: 額……臨時需要出差三天,還是去重慶估計我要被熱死,請三天假好不咯,小天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