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玉軒端著水瓢喝水的時候,一個身板瘦小的小女孩走到李玉軒旁邊,怯生生地看著李玉軒。準確的說,是看李玉軒手上的水瓢,上面還有一口水!
小女孩看起來實在是太瘦小了,渾身黑漆漆的,而且還有那身破麻布衣服,即便是中原的那些乞丐都穿戴地比她好一點!
看起來甚至連性別都不好分辨,唯一可以知道她是女孩子的,便只有那可愛的羊角辮了。這算是李玉軒看出她是個女孩子的地方!
只是,不一樣的是,小女孩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那不屬於中原那邊的黑,而是如同寶石一般的湛藍,這雙眼睛,是李玉軒在遇到呼延鈴之後看到的最好看的眼睛,在這個西域,就如同一顆寶石一樣的存在著。讓人看到都會感到驚歎,因為那眼神純潔無瑕,彷彿容不下半點汙垢沾染它!讓人在看到的那一剎那,也會被它吸引了。
小女孩看到李玉軒在注視著她,便直接跑開了,卻在沒有多遠的地方,躲在石柱旁邊怯生生地看著。
能在西域這種地方賣水的人當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了,在這個古蘭城,水一直都是最為稀缺的東西,這裡不比雪花城,這裡的水是真的少,所以能夠在這裡經營水這種高階別攤位的人,一般都是後臺極其硬的存在!
此刻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他閒的無事,畢竟在這種地方,只有外來的人和少數比較不缺錢但是口渴的人會來買水,再有就是途徑這裡的商隊回來買一點!不過這種人基本上都是和他們有很大的生意往來的,所以也不能宰他們太厲害,所以利潤不是特別高!所以他也特別閒!
現在沒有生意,他更是如此。
此刻他似乎是瞥見那個小女孩了。但是卻沒有言語,只是看到她一直看著李玉軒的瓢,便有些怒了,他大聲呵斥道:“哪來的野人?這東西也是你看得的嗎?趕緊給老子滾!給你多看了一眼這東西可是要髒了的!滾!”
小女孩嚇了一跳,卻依舊沒有動,好像傻了一樣!
李玉軒站在那裡,微微皺起眉頭。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話沒有得到重視,勃然大怒,他隨手撿起自己身邊的一塊孩子巴掌大小的石頭,朝著小女孩的腦門砸去,怒道:“老子跟你說話你當是廢話是吧?老子砸死你個死野人!”
那顆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女孩子的腦袋上面,頓時鮮血橫流。小女孩臉色煞白,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睛看著李玉軒,似乎是在為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那是一種乞求的目光,卑微如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很多人,在追求活得更好,她不過是,乞求可以活下去。無助,彷徨,絕望,籠罩著這個看起來不過是十三歲左右的孩子!
李玉軒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眼神當中有殺氣!
不過這種殺氣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可沒有察覺到,他看到小女孩坐在地上,還沒走,頓時更加憤怒了,“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殺了你這個野人,你這個廢物,活著就是汙染空氣!給我去死!”
一個更加大的石頭朝著女孩子飛去。
小女孩哪裡可以承受這石頭的傷害,她閉上眼睛,這一刻,她沒有再多的情緒了,只剩下絕望。無邊的絕望。
那是死亡的恐懼!
就在她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石頭沒有飛到自己的頭上,而是被一隻看起來很溫柔,好像女孩子的手握住了。那隻手,在那一刻,為她開了一道生存下去的門扉,那是她從出生到現在遇到的最好看的手,也是最溫柔的手!
緊接著,她看到了手的主人,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人,白髮,白衣如雪,另外一隻手裡還握著那隻她很希望可以給她一口的水瓢。
那個人,背對著她,望著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臉上雖然平靜如水,但是那股要殺人的衝動,已經溢位他的腦海了。
李玉軒不斷壓制自己的衝動,只是拿著水瓢痛飲了一口,希望可以給他一個平靜。
女孩子在看到那水瓢的水給那個男子全部喝下的時候,眼睛失落地低垂下去,那個人,還是將那一口水喝下去了。
李玉軒將水瓢遞給那個尖嘴猴腮的人,語氣依舊平淡道:“給我來一瓢!”
那個人本來想要反駁李玉軒的,畢竟他之前可是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他本來就不是那麼大度的人,此刻更是如此!
但是他在看到李玉軒的眼神的時候,他徹底將想要說出來的話憋回去了。他從那隻眼睛當中看出,他要是敢再多說一個字的話,他就要死在這裡。他不知道為何這個人有這樣的眼神,但是他卻沒有繼續說了,只好接過水瓢,給他又舀了一瓢水!但是他心中卻已經暗自決定,到時候找一群人來把這個傢伙給好好收拾了。看他還敢在這邊橫不!
李玉軒接過那一瓢水,慢慢走到小女孩的跟前,她那雙極其好看的湛藍色的眼睛圓咕嚕地盯著李玉軒,在看到那眼睛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李玉軒感到的,只有心痛,明明素不相識,他卻心痛如刀割,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純淨了,就好像女孩的心,毫無汙垢。明鏡如水。
在這個渾濁的世間,這根本不屬於這邊的存在!
這和呼延鈴的那雙極其好看的眼睛不一樣,呼延鈴那是多了對世事的無奈,多了少女的天真,但是這個小女孩卻只有天真,只有純淨。只有無可形容的美!那不屬於人間的美!
李玉軒將這瓢水送到小女孩的跟前,輕聲道:“喝下吧,這是屬於你的!”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李玉軒,好像在詢問這到底可不可以。但是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讓她接過這瓢水,她沒有喝,只是端著,然後看著李玉軒!
李玉軒伸手去摸著她的傷口,聲音有些低沉道:“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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