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葵出現那一刻起,再優美的歌舞也入不了子望的眼睛,再好的美酒也食之無味。原本漸漸平靜下來的內心,在見到小葵那一刻起又翻起了驚濤巨浪。
雖然子望的內心已經波濤洶湧,可是表面依舊波瀾不驚,只有那漂浮的視線會暴露一二分情緒。
靈兒抓著夫君的手,滿是無奈。
入夜,整個風波洞也漸漸進入了沉睡之中,除了偶爾巡邏經過的狼衛兵,到處一片寂靜。
瞭望臺上,曹匪帶著兒子女兒站在子望生母錦孃的墓前,獻上鮮花寄託哀思。
錦娘一生悲苦,與夫君孩兒生離死別。遇上狼王不知是她的福是劫。她的遭遇讓人唏噓不已。
子望回到麥積山一定會來到母親墳前悼念。遠遠地他就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因而站在遠處沒有靠近。
曹匪一個斗轉星移,瞬間出現在子望的面前。
子望略微驚訝之後又迅速變得平靜,施禮道:“見過辛夷真人!”
“你我之間非要如此疏離嗎?不管你現在如何看待我,由始自終我都視你如子。”
曹匪也曾被情所困,現在他深知子望的痛楚。只是情愛之事外人都幫不上忙,除了自己坦然。
猶疑片刻,子望終於才嘴裡喊出:“叔父!”
曹匪滿意地點點頭:“同我過去和小圭和小葵打個招呼吧!”
子望在曹匪的帶領下,走到墓前,先是給母親跪拜上香。再起身對著曹奎和小葵道:“好久不見!”
短短四個字就道出了子望的辛酸。自從夜郎國一別已經多年。早知道今日的局面,當初說什麼他也不會離開。可惜時光難倒回,人心也終究可望不可即。
曹奎像是沒事人一樣衝上去抱住子望,許久才撒手道:“子望兄別來無恙啊!雖說我和小妹被貶下凡,可是我倆遊戲人間反倒自在。這一次王后留我們在麥積山盤桓幾日,你可要好好陪著我們啊!”
子望緊繃的臉上這時才有了笑容:“那是自然,我一定盡好地主之誼。”
小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別再把我當丫鬟差使就成了。”
從前的往事分明已經過去許久許久,可是現在想起來彷彿歷歷在目。
小葵這句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看見這情形,曹匪總算放下心來,道:“你們就好好敘舊,我得回仙府了。”
小葵拉著父親,撒嬌似的道:“阿爹,您就不能多陪我們幾日嗎?”
曹匪摸摸女兒的頭:“你倆已經給兜帥宮添了不少麻煩,我身為入室弟子,怎麼能再不聽師尊之命?”
隨後曹匪又囑咐兒子道:“人間繁華也不可多貪戀!早日功德圓滿重回仙籍才是正道。兜帥宮裡的師兄師姐們都想著你們呢!”
雖說仙界諸般討厭,可是依舊有那麼多讓曹圭和小葵牽掛的人。
驀地,曹圭想起了玄玉太子,想起他的仙姿卓絕,想起了他那雙幽深的眼眸。也不知道太子他過得怎麼樣。曹奎不禁在內心嘲笑自己,人家是堂堂天庭太子,需要自己去操心麼?
曹奎甩甩頭讓自己清醒,回答道:“父親的教誨,孩兒謹記在心。”
見兒子那浪不經心的樣子,曹匪有些無奈。罷了罷了,一切順其自然。曹匪拂塵一甩,駕雲飄然而去。
目送父親離開之後,曹圭回過頭來正看見子望偷瞥小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