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雲露帶回來的訊息立刻引起留守客棧眾人的驚慌。這些人沒有一個主心骨,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梁小雅對雲露十分不滿,畢竟陳奧是因為她才惹來這麼多麻煩。而龍青蘋仗著武功高強,全然不怕什麼喜樂山莊、斧頭幫,要強闖進去救人。
馮虎秦朗等人都是知道喜樂山莊的厲害。單憑京城這麼多的達官貴人都在那裡逍遙玩樂,就知道這個莊主曹義有多大的能量。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任何貿然行動都只會危及到陳奧的生命。
雲露心存愧疚,看到大家如沒頭的蒼蠅,又不知該如何勸說。一群人商量到天黑,也沒有個主意。到最後,雲露實在忍不住了,起身說道:“梁姑娘、龍姑娘,馮大哥、秦大哥,能不能聽我說句話?”
眾人都安靜下來,梁小雅忍不住說道:“陳奧已經為了你被困在喜什麼?”
雲露有些氣苦,但想到陳奧因自己受難,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知道我給大家帶來了許多麻煩。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陳奧救回來。曹義絕不是一個好人,他從來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情。咱們與其在這裡著急,不如一起想想,怎麼去救他!”
梁小雅冷哼一聲,說道:“你有什麼辦法麼?喜樂山莊那麼大,我們連陳奧在哪裡都不知道!”
雲露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或許想不到辦法,但趙菱姑娘一定能想到。陳奧不是也一直說她足智多謀麼?咱們何不去想辦法進宮去問她?”
屋裡幾人其實早已經想到這一點,但問題是,他們這些人都沒有辦法進入皇宮。往常也只有陳奧能夠進宮,去跟趙菱見面。況且前不久,他們這些人還是擅闖禁宮的亂賊,現在又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地去呢?
雲露面沉如水,堅定地說道:“我可以進宮,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因為他們都知道,在外人看來,雲露已經死了。如果她現在出現在皇宮,擺明瞭就是戲弄皇帝,恐怕要惹得趙恆龍顏大怒了。
梁小雅嘆了口氣,忽然起身說道:“算了,陳奧花了那麼大力氣救你,可不是讓你這麼白白去送死的。”
這回輪到雲露愕然。她看著剛才還恨不得讓她去死的梁小雅,有些不敢相信。
梁小雅又說道:“我是陳奧的妻子,他想要做的事情,我絕不會拖後腿的。他既然想要救你,我就不能讓你死。這一趟還是我去吧。我是女人,咱們這位皇帝不會那麼忌憚的。”
她說著,披上一件披風,便出門而去。到了夜裡,風開始起來了,掛得新長出來的柳枝刷刷作響。梁小雅在秦朗的護送下,趕到皇城。由於宮門已經關閉,梁小雅只好央求守門的禁軍代為通傳。
原本這已經不合規矩了,但是這些禁軍也知道陳奧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雖然如今官不大,但日後一定是位高權重。因此那名偏將才破例前去稟報。
等了許久,一名小太監才從宮門裡走出來,問道:“誰是陳侯爺的夫人?”
梁小雅忙答應了。那小太監極不耐煩地說道:“跟我走吧!”說著轉身進門。梁小雅轉身對秦朗吩咐道:“我進去只是見趙姐姐,不會出事,你就在這裡等著,不要生事!”
秦朗連連點頭,目送梁小雅進了皇城,還忍不住嘖嘖稱奇,自言自語道:“真想不到這是當初那個一起離開鹽幫總舵的刁蠻大小姐,短短幾個月,居然變化這麼大。看來總舵主不僅武功高強,連馴服女人的本事,都這麼不簡單!”
趙恆正在承德殿批閱奏章,聽到內侍稟報才抬起頭來,看到梁小雅盈盈拜倒,行了大禮才說道:“起來吧。你是那天闖宮的梁姑娘?”
梁小雅想不到趙恆記性這麼好,只好點頭稱是。
趙恆倒是沒怎麼記仇,只是奇怪道:“陳奧並不在宮裡,你獨自進宮做什麼?”他頓了頓,開玩笑說道:“莫非陳奧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跑來找朕告狀?”
梁小雅思忖著皇帝還有心思開玩笑,想必心情不錯,已經從雲露自殺的悲慼中緩解過來。
她不敢照實說,因為摸不準趙恆對待曹義的態度,而且一旦說陳奧去了喜樂山莊,勢必要牽扯出雲露的事情。因此梁小雅只好說道:“陛下,趙菱姐姐與我情同姐妹。我懇求陛下趕緊放了趙姐姐吧!”
趙恆眉頭一皺,問道:“是陳奧讓你來當說客的?朕已經跟他說過了,只要把事情查清楚,就讓他們團聚。難道就這麼幾天,他也等不得麼?”
梁小雅並不知道趙菱的身世之謎,只以為趙菱是得罪了皇帝,這才被囚禁在皇宮。她只好跪求道:“今天進宮不是陳奧的意思,而是我自己的主意。陛下,趙姐姐人很好,不可能犯法作亂的。你就放了她吧!”
趙恆凝視梁小雅,見她不像是說謊,便放下心來,微笑道:“我也沒有打算為難她啊。只不過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我這才留她在宮裡居住。這也是為了她好啊。這樣吧,朕讓人帶你去見見趙菱。等再過幾天,朕再讓她出宮,如何?”
梁小雅今晚本就是來見趙菱的,如果能求得趙恆放趙菱回去,那是最好。如果行不通,那也無妨。於是她立刻答應下來,跟著內侍往後宮走去。
梁小雅心裡焦急,一路上顧不得欣賞宮廷夜景。來到趙菱居住的小院,也來不及敘說分別之情,關上房門就把今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趙菱也吃了一驚。本以為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只要再耐心等候幾天,就可以出宮與陳奧見面,從此浪跡江湖,隱姓埋名,不問世事。誰知道又突然橫生枝節。
趙菱來回走了兩步,心裡焦急,卻還要安慰梁小雅。這兩個女人都已經把自己算作了陳奧的妻妾,趙菱年長,自然要關心照顧梁小雅。她雙手交叉緊握,說道:“你暫且不用太擔心。從你說的看來,曹義應該暫時不會傷害陳奧。因為陳奧在喜樂山莊出事,曹義若是真想害他,沒必要這麼麻煩,也不應該放雲姑娘他們回來。”
這些道理,與雲露所說大同小異。但從趙菱口中說出來,梁小雅就能覺得心安。她也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雖然與曹義有些過節,但他如果真的懷恨在心,當我們進京的時候,曹義早就可以與南宮駿等人聯合起來對付咱們了,何必等到今天?”
趙菱點點頭,沉思了一陣,說道:“雖然這麼說,但咱們還是要盡快把人救出來。小雅,這次我無法出宮,營救陳奧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接著她在梁小雅耳邊輕輕交代了一番,梁小雅聽得十分認真。等趙菱說完,自己又重複了一遍,這才風風火火地告辭,回到承德殿向趙恆行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