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人肉廚子朱二對那姓馬的長者小聲道:“馬叔,這事怎麼又跟田飛虎扯上關繫了?”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臉上的神色都沉了下來。陳奧卻有些恍然了,原來這田飛虎是天馬幫的。很明顯,這天馬幫一定是碧清寨的對頭,實力不小,這才讓這夥強盜這麼害怕。
果然惡人還是要有惡人磨啊!碧清寨夠牛的,遇到了什麼天馬幫,還不是變成了孫子?陳奧心裡暗笑。
他畢竟是被碧清寨這夥強盜抓上山來的,對這些人可沒有多少好感。現在看見他們遇到對頭,心裡竟隱隱有些暗喜。
有人喊道:“大當家的,劉先生也曾經給咱們出謀劃策,挫敗了田飛虎的陰謀。如果說他是田飛虎的人,我們可有些不太相信了。”
“是啊,如果劉先生投靠田飛虎,那麼上一次田飛虎找上門來的時候,咱們碧清寨早就亡了啊!”
宣寧一窒,一時間答不上來。她方才看到劉文士與田飛虎的通訊,心中言辭熱切,彷彿老友一般,頓時怒氣上湧。她也來不及把所有疑點搞清楚,就急沖沖向眾人宣佈劉文士的罪狀。
陳奧冷笑一聲,方才發問的那些人,未必就是認定劉文士與田飛虎無關。只是他們對田飛虎實在太過恐懼了,以至於聽到自家有人與外敵勾結,竟然不肯承認。這種鴕鳥心理,當真是十分奇妙。
劉文士趁機冷笑道:“大當家的,自從我上了山,一直兢兢業業。我什麼時候對不起大家?現在你們就憑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幾句話,就認定我是殺人兇手?還硬要誣陷我與田飛虎勾結?大當家的,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兄弟們寒心麼?”
宣寧雙頰漲紅,相比較劉文士和陳奧,她的確更應該相信劉文士。可是不知怎的,陳奧的話,她竟然全都相信了,一點也沒有懷疑。
劉文士抓住這個破綻,頓時說得所有人面面相覷,不少人已經開始泛起了嘀咕。甚至還有人覺得,莫非宣寧與這油滑小子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奧看見不少人投來懷疑的目光,心頭一跳。他必須要站出來了,否則任由這姓劉的說下去,我就變成殺人兇手了。
“咳咳……你說完了沒有?”陳奧瞪著劉文士,“說完了該我說了吧?”
他走到宣寧身邊,沖著所有人大聲說道:“大當家手裡拿的這封書信,是從這姓劉的房間裡搜出來的。大家如果不相信我,可以下山找個識文斷字的看一看,看這信中的內容,是否是劉文士與田飛虎勾結的內容。”
劉文士一雙眼睛狠狠瞪著陳奧,卻說不出話來。
陳奧冷笑一聲,道:“姓劉的,這封信上並沒有寫明日期。雖然言辭熱切,卻只是一般客套禮節性的措辭,而不像是真正的老友之間交談。因此我猜想,你與田飛虎勾結並沒有多久,甚至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這與你上一次幫大家挫敗田飛虎的陰謀,也並不矛盾嘛!”
“至於你為什麼要投靠田飛虎,我想,你也許是因為透過幾次交鋒,見識到了田飛虎的實力,覺得碧清寨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這時候田飛虎有心在碧清寨裡培養一個內奸,他一定會找一個與碧清寨感情最淺的人。你們兩人自然能夠一拍即合!”
所有人怔怔望著劉文士,想要聽他親口說一說。不論是承認陳奧的推論,還是反駁,他們只需要劉文士表個態。也許他們還是會選擇相信劉文士。畢竟他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兩年。
陳奧暗暗嘆了口氣,這些人雖說是土匪,兇神惡煞的,但也淳樸得可愛。自己初來乍到,誰也不認得,自然難以獲得他們的信任。
宣寧此刻卻是另一番心思。她選擇相信陳奧,只要劉文士抵死不認,她就會毫不猶豫地下山,找個認字的人,把這封信給她再讀一遍。
劉文士眼珠轉了轉,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他還想做最後一搏:“小子,你胡說八道!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為何要去毒死老實巴交的吳大壯?我何不直接毒死大當家的,這樣豈不是直接就可以搞垮碧清寨?”
陳奧眉頭一皺,這一點他也沒有想清楚。劉文士要毒死吳大壯,一定還有原因。
“或許,這吳大壯已經知道了你的詭計……又或者,他已經找到了你什麼證據!”陳奧說得並沒有什麼底氣。
然而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尖叫。眾人轉頭一看,居然是吳大壯的妻子發生的驚呼。
“我想起來了,大壯他前兩天正是受到了一封信。他還拿著信去找過劉……劉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