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櫃嚇了一跳，心道自己這回真是頭腦太冬烘，錯把魯公作顏標了。他嘴裡“嗯啊”了半晌，不知該怎麼賠罪，方能哄好這位奶奶。
吳岫雲卻道“掌櫃不必驚慌。我自然是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把這些小事掛在心上。你自去忙你的，我們就不打攪了。”
說著又向孫也亭福了一福，笑道“多謝孫二哥仗義出手。只是眼下我卻不願把畫交給他們了。我還有別的事，就此別過了。”說完頭也不回，扶著桃兒就出了店門。
“這，這可如何是好？”牛掌櫃抖索著說道。他倒是不怕這位李三奶奶。怕只怕李尚書知道了這事，把狀告到唐王那裡，自己和這一家子老小恐怕都要被趕到大街上了。
孫也亭冷笑一聲道“這時候倒知道急了？方才的架勢去哪兒了?”
牛掌櫃哭喪著臉，拍著大腿道“我說二爺呦！您老別說風涼話了。小人都要死到臨頭了，您倒是替小人想想辦法啊！”
孫也亭咳了一聲，揚起頭道“這有何難！想來你們都聽說過，我和那位李家三爺是至交。只要我在中間說句話，你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牛掌櫃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口裡連聲唸佛，喜道“可是這屋子裡跑出個消災解厄天尊，救我一家老小性命。小人沒別的報答，惟有請些高香，天天給您唸佛，保佑您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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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也亭聽了擺手道“少來這些。我只問你，怎麼才能見到你們梁總管。”
牛掌櫃一愣，躊躇道“梁總管貴人事忙，小人平常也難得能見上他一面。大約年末盤賬的時候，或許他會過來一次。二爺想要見他，小人一準幫您遞個話。”
“年底?”孫也亭眉毛一豎，說道“牛掌櫃再好好想想，孫某到底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們梁總管?”
“這……”牛掌櫃四下望了望，湊到孫也亭耳邊道“最近梁總管常往蓮子巷去，二爺何不去那兒碰個運氣。”
孫也亭低笑了一聲，拍了拍牛掌櫃的肩膀，說道“你很好！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
卻說另一頭，吳岫雲從杜家字畫店出來。便坐上馬車一徑往東城去。又找了上次去過的那家字畫店，將畫放在那兒裝裱。
等辦好了這樁事，主僕三人便直往添秀樓去。
眼下添秀樓的裝潢工程，已經完成了硬裝，剩下的便是軟裝了。
吳岫雲想到添秀樓開張在即，心情既焦慮又興奮。一路都在和徐青山反覆確認各種細節。
“我在木作坊定做的化妝盒送過來了沒有?”
“先送過來了二十套。掌櫃的說，剩下的以後再分批送過來。”
“那粉盒呢？”
“瓷器店專門派人回鄴城督制了一批。估計這兩日就能送來。”
二人一裡一外說得正專注。車伕忽然一拉韁繩，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馬車怎麼停了？”吳岫雲在車裡問道。
那車伕也不回答，只迅速跳下馬車，敲開了巷道旁的一扇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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