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見吳岫雲往湖邊走,連忙抬腳跟上。
來時,桃兒姐姐可是將她好好敲打了一番。若是今日小姐有什麼閃失,回到府裡,自己定沒有好果子吃。
那湖心島離岸足有二三十丈遠。岸邊壘石成堤,直指湖心。堤上玉蘭含笑,垂柳生煙。
順著石堤往前走,卻是一彎石拱橋。拱橋與倒影幻成一圓月,大小可通扁舟。
下了石拱橋便是漢白玉築成的九曲橋。
二人信步而行,忽聽得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吳岫雲扭頭一看,卻是四五個插金戴銀的使女,簇擁著令儀縣君正從石拱橋上下來。
吳岫雲心知來者不善,忙低聲呵斥杏兒前頭快跑。自己則一面疾走,一面不住回頭觀望。
好在這九曲橋有九拐十八折,寬度也僅夠兩人並行。那幾個使女護著令儀縣君行走不快,很快便與吳岫雲拉開了距離。
那令儀縣君眼看吳岫雲又跑過了兩個拐彎,連忙吆喝打頭的兩個使女去追。
吳岫雲眸子一黯,心頭火起。瞧這陣勢,想是要明目張膽的把自己扔湖裡去。
她瞥了一眼九曲橋旁稀稀落落的殘荷枯梗,知道這附近的湖水不深,心裡便有了計較。
她猛地轉過身發足狂奔,撞向當先一個使女。
這九曲橋乃石板鋪就,兩邊護欄高不及膝。那被撞的使女倒退兩步,兩隻手水鴨扇翅似的撲稜了兩下,尖叫一聲跌入水裡。
吳岫雲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雙手攏作喇叭,鼓足了氣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令儀縣君見她如此大膽,頓時怒不可遏,惡狠狠地罵道“賤人!膽敢欺我?我看你是活膩了。給我把她扔水裡去!”
眾使女答應一聲,都扎煞著手圍了上來。
吳岫雲冷冷一笑,一面發聲大喊,一面揮舞著手格擋。
她也不戀戰,只瞅準邊上一個,猛地一抱,兩個人瞬時滾入湖中。
剩下的使女面面相覷,只道是這小婦人身嬌體弱,抵不住這麼多人的推搡,這才落了水。
誰會料到,這竟是吳岫雲故意為之。
吳岫雲本就極擅鳧水。上一世,好歹她也是富豪千金。游泳、潛水、騎馬、滑雪、甚至於西點,她哪樣不精通。
優渥的家境,不僅培養了她出眾的修養和才能。也塑造了她驕傲倔強的性格。
令儀縣君不是想要她落水,讓她當眾出醜嗎?很好,那便如她所願。順便,再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她撇下正在撲騰的使女,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彼時,令儀縣君正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她哪裡知曉,這人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了自己的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吳岫雲扯住了令儀縣君華美的衣袍,咬著牙死命一拽。隨著一聲驚懼的尖叫,令儀縣君應聲墜入湖中。
別看這令儀縣君平日裡囂張跋扈,盛氣凌人。可落到這水裡,便成了嚇破了膽的慫包。
吳岫雲陰陰一聲,一面趁機狠狠地撕扯令儀縣君的衣裳,一面大聲呼救。
這情形落到不知情的人眼裡,只以為她是嚇得狠了胡亂掙扎。
吳岫雲三下五除二,將她身上那些紐兒襻兒盡數扯開。
等到岸上的人聽到呼救蜂擁而至,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
令儀縣君攀在九曲橋的欄杆上鬼哭狼嚎,身上衣帶散亂,衣裳層層剝開,露出裡面的紅綾抹胸。襯著一痕猶帶水珠的雪脯,日頭底下白得晃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