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的確有家專門做八仙湯的小攤兒。
攤主是個瞧著四十多歲臉上橫著一道疤的女人，聽說她臉上那道疤是上戰場時留下的。
因這疤痕太過猙獰，尋常男子壓根不敢靠近她，所以她便在外頭罕見男兒的地方賣起了八仙湯，只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往住處趕，免得嚇著鄰居。
這也是顧兮凰前陣路過這裡，品嘗她家八仙湯時知曉的。
二人走到攤子前，顧兮凰便朝正在揉著面團的女人喊道：“老闆，來兩份八仙湯。”
老闆抬頭，瞧了她一眼，問：“還是老規矩？”
顧兮凰應是，便拉著默蘅在位置上坐下。
由於這攤子擺了許久，用飯桌子上也沾著許多除不去的油漬，但顧兮凰知曉這桌子本身是被老闆擦得曾亮的，因而毫不嫌棄地便在位上坐下。
而後才想起默蘅他可是一直養在深閨中的，就怕他不習慣這裡的環境，沒想這一看才發現，默蘅的適應能力比她還好。
就他大刀闊斧地坐姿，看起來可真是比女人還女人，特別是他將單手正在桌上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生於市井，慣常如此生活的呢。
因八仙湯的現做的，二人便在位上聊起來天，這次卻是默蘅先開的口。
只見他狀似無意地問了句，“你什麼時候放我離開？”
“放你離開？”顧兮凰反問，“為什麼要放你離開？”
“你總不能一直這麼捆著我。”默蘅睨了她一眼，不知是提醒還是警告。
顧兮凰沉吟道：“我們明日動身，去檳州檳縣找雲姐。”
默蘅有些訝然，“你認識大姐？”熟人作案啊！
顧兮凰看出默蘅所想，又一次無奈道：“我沒有要拐賣你。”
默蘅聳肩，不置可否。
這時八仙湯也做好了，老闆用一個大盤子端著兩碗湯過來，“八仙湯來嘍，二人客官慢用。”
“謝謝老闆。”顧兮凰應道。
老闆眼神一橫，嗔道：“跟我客氣啥？”
“嘿嘿。”顧兮凰憨笑兩聲，不做他言。
二人吃完八仙湯，顧兮凰主張沿著後邊的河道繞一圈，默蘅表示沒意見便一同往河邊走。
二人並肩走在路上，忽聽顧兮凰冷不丁地問道：“默蘅，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默蘅歪頭想了想，果斷道：“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顧兮凰並無詫異地問道：“讓我做你的心上人可好？”
“……”
見他不答，顧兮凰也並不著急，只是道：“我們回去吧。”
畢竟此時對默蘅來說，她於他還只是個被定義成拐賣戶的陌生人，他就是拒絕也在她意料之中。
縱然心下有些失望，可顧兮凰並未沮喪，她這般問本就是為了給他提個醒，以便未來發展而已。
不料沉默許久的默蘅在二人即將到達酒樓的時候，突然說道：“我不排斥你做我的心上人。”
這是他想了一路的答案，他知道若是換了往常他絕對不會答應別人的求·歡，可對顧兮凰他卻不知道冷心拒絕。
這就好似潛意識裡存在的選擇，無關其它，默蘅掙紮了一路，在他看來對剛認識的人說心悅你，是十分孟浪的行為。
可耐不住心底對顧兮凰的感覺，默蘅方才會對她說出不排斥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