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說的話,終究沒能說完,重重倒在地上,死了個乾淨。洞中又恢復了安寧。
陸南石看著重新回到自己手腕上變成鐲子的承影,目光幽閃,“你殺了他?”
賀衍滿不在乎,“刑天自當年被黃帝砍下頭顱埋在常羊山之後,就已經失了理智。常羊山被封,他的頭顱已經尋不到了。可執念卻在,因此每到一處,就尋人要頭,給不了就殺人取頭。他已成邪崇,留不得。封印終究沒有徹底消滅來得好。”
陸南石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走到刑天的屍身旁,看著已經死透的刑天又問:“你用承影殺了他!”
賀衍不知又有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音,只說:“那也是因為你與他戰了這麼久,不僅消耗了他的體力,還傷了他。又以血為引啟動九曲黃河大陣困住了他。否則,這樣的大邪,我可沒這麼容易得手。”
陸南石抿了抿唇,回頭直視賀衍:“我的意思是,你用承影殺了他?你可知承影是會認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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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神色一頓,渾身動作僵了片刻,轉而勾起唇角,輕輕笑了起來,卻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半點要回答的意思。
二人從洞中出來,依照原路返回,順著繩索爬上斷崖。陸南石找了塊大岩石坐下來,他消耗了大半體力,得歇一歇才行。
見他已在打坐,賀衍沒獨自離開,也沒打擾他,站在一旁靜靜等著。沒多久,陸南石從入定中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此處有刑天,又怎麼這麼巧在這裡?”
“前不久局裡抓到一隻並封。”
並封,其狀如彘,前後皆有首,黑。
陸南石突然想到他殺掉的那隻彘。
賀衍接著說:“那隻並封非是天生並封,而是吸入過多邪煞之氣而使身體產生了變異。並且他還未完全演化成真正的並封。局裡擔心這股不明來歷的邪煞之氣會弄出更多的妖怪來,想要找出源頭。”
“可那隻並封是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他雖有了妖力,可還在演化,未生出靈識,更無法化形。不通人言。局裡不能從他嘴裡掏出訊息,只能乾著急。
後來找了個對動物習性這方便比較瞭解的專家,觀察了並封好些天,發現並封的習性和它身上的一些東西,好似之前是在亞熱帶與熱帶邊界地區生存的。”
“國內符合這方面地理條件的不多。剛好我在南市,就發了訊息給我,讓我多留心。我在南市找了一圈,沒發現異樣。卻根據通天盤指引發現了這裡的煞氣。”
通天盤!陸南石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一樣是羅盤,可通天盤卻不是當初拍賣會的楊公盤能比的。它能觀天下邪煞之氣。
忽然又想到賀衍的盤龍鞭,他身上的寶物似乎還挺多?
“如今刑天已除,你又設了結界。現在就只等著上報局裡,讓局裡來善後就好了。刑天沒了,那些受刑天影響而產生變異的邪祟不足為懼。特調局解決的了。我建議你通知你大哥。你大哥是空降進的特調局,如今正是需要功績立身的時候。”
見陸南石蹙眉,又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大哥的安全。但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就阻止不了他一輩子。他總需要歷練。不要小看了他。他比你想得成長得要快。”
陸南石想了想,預設了他的提議。低頭磨搓著手腕上的鐲子,又問出了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你可以驅動承影?”
賀衍雙眼彎起,“這難道不應該問承影為什麼願意讓我驅使嗎?”
似乎……額……也有道理。但陸南石明白這是賀衍的託詞。他這是不願意說,那麼自己也問不出什麼了。陸南石站起身,準備往回走。
賀衍突然開口,“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刑天說你是無上神君。”
陸南石站在原地,面色不變,定定看著他,“比起這個,我更加好奇你到底是誰?你知道刑天說了什麼,證明你從一開始就在。哦,不對。說不定我在節目組的一切,你都看在眼裡。在我離開帳篷的時候,你就跟著了。可一路走來,我沒有發現半點你的氣息。”
“你看著我和刑天相鬥,隔岸觀火了這麼久。之前不出手,為何最後又突然出手了?”
賀衍搖頭,“這還真是誤會。我是發現了常春島的異常,來了此處才發現,有人在這裡做節目。為了確保邪煞不會害人,我拖了關係進入了安保組。這才知道你也在這裡。”
陸南石訝異,轉而又想,也是。安保組的人他們都沒太多注意,而且有分組跟隨,不負責他這邊,確實沒什麼交集。他沒發現也正常。
賀衍又道:“今天那隻彘我也看到了。可我打算出手的時候,你已經解決了。我知道此處的不尋常,又見了那頭彘,自然想找到邪煞來源。可眾目睽睽之下,只能晚上行動。偏偏你又早了我一步。
之前不現身,是因為你沒有生命危險,而我也不想太早讓刑天發現蹤跡,想尋求破綻在暗處殺了他。可後來他發了狠,我不得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