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要緊,流蘇你再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如何?”
低低含笑的聲音彷彿潔白羽毛在心尖上輕輕撩過,心絃絲絲顫動。
車簾一關,這密閉幽暗的狹小空間內的溫度,好像都隨著薄少錚這道低聲撩人的聲音,節節攀升。
男人,你這是要玩火啊!
作為一個正直gir,白墨當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他!
經歷一天的驚心動魄,一夜的孤男寡女,白墨終於再次回到帥府。
纖雲弄巧兩婢同樣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直到見自家小姐平安歸來,紛紛喜極而泣,隨後擦幹了眼淚,伺候白墨梳洗了一番。
清洗去一身狼狽,換上一套慕流蘇嫁妝裡壓箱底的胭脂水色旗袍,白墨坐在梳妝鏡前,身後纖雲拿著幹帕子給她絞頭發。
古代或者民國時期,對女子來說感到不便利的地方,除了大姨媽來了沒衛生棉、穿裙子沒打底褲、還有……洗頭發沒吹風機。
一頭幾乎要及腰的烏黑長發,只能靠自然風幹,不過發質卻是好得沒有話說,烏黑亮麗又柔順到底,就連纖雲這種女孩子見了都忍不住感嘆一句:“小姐你這頭發生得可真好……”
就是洗吹太麻煩!
弄得白墨有點想一刀咔嚓——剪了它!
這時,本該去廚房提著食盒回來的弄巧,卻雙手空空的領著一位女大夫進了門,“小姐,這位大夫是少帥派過來給您請平安脈的。”
白墨身上無傷,請平安脈也就是走個過場。
女大夫將搭在那纖細皓腕上的兩指並攏收回,“大少奶奶的身子很是康健,沒有什麼大礙,那我就回去如實向少帥複命了。”
白墨“嗯”了聲,朝纖雲揚了揚下巴,纖雲立刻會意,拿出一些碎銀塞給女大夫,“勞煩大夫您走一趟。”
女大夫立刻驚慌的推辭,“這可使不得,給大少奶奶請脈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怎麼能要您的銀子,更何況若是被少帥知道了……”
說到此處,女大夫緩緩止住聲,沒敢往下說,卻足以體現出她對那一位的畏懼。
“既然大夫不要,纖雲你就不必再勉強人家。”白墨揮了揮手示意女大夫可以走了,“你回去向他複命罷,弄巧去送一送。”
女大夫如蒙大赦,提起藥箱,拱了拱手退下。
待兩人離開以後,纖雲站在身後繼續替白墨擦頭發,殊不知鏡子裡卻映照出,她神色微微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糾結小臉,將她的心事顯露無疑。
白墨眸光微動,出聲喚道:“纖雲!”
忽然響起的悠悠一聲,將陷入自己深思的纖雲嚇了一大跳,手下動作不禁加重,扯到了白墨的頭發。
白墨蹙了蹙眉。
“奴婢該死,一時走神弄疼了小姐,不,是大少奶奶……”纖雲反應過來,立刻驚慌失措地就要跪下來請罪。
兩個婢女是從小便伺候在慕流蘇身邊的,按理說她們這種貼身婢女陪嫁丫鬟,就算是慕流蘇嫁作人婦,也不必按照夫家這邊的叫法,而是繼續叫慕流蘇“小姐”,稱薄熙之一聲“姑爺”。
然而此時纖雲卻突然刻意改口……
纖雲的心思向來就比弄巧細膩敏感一些,想來她已經察覺出了某些端倪。
意在,警醒。
白墨眸子染上一層淺淡的墨色,深深淺淺讓人瞧不出她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她伸出幾根纖纖素指,將身後擦拭得只剩下氤氳水汽的烏黑長發捋到胸前來,就這麼坐在梳妝臺前的圓凳上,緩緩側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