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千衣停手,視線凝住。
明明滅滅的浮碎光影裡,他可以看見——
那人青絲邐迤於肩頭,長睫輕卷掩住過分華貴銳利的鳳眼,安靜不設防的睡顏,美好而驚豔。
這個時候,真是乖得不行。
凰千衣心想。
將白墨的頭移到玉枕上,枕邊那頂鎏金華貴的鳳冠,遙遙與青絲相望。
帝王。
“帝王。”
這兩個字由凰千衣心間移到唇上,輕聲重複。
再看向她的眼神,便糅雜了黑夜的深沉。
良久。
凰千衣準備起身,衣擺卻有一截被捏在那人手裡。
一扯,未動。
他靜默良久,說。
“罷了。”
帝後大婚,休朝七日。
皇帝還不是得有個新婚燕爾、度蜜月的小權利不是?
自來到這大女尊國,白墨每天五更必須起床上早朝,無一間斷。
天下沒有比當皇帝更苦逼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每天還要好好感受被奏摺支配的恐懼……
這種苦逼的日子,日複一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
就連普通大臣都能生病告假呢,但擱在皇帝身上,除非是要薨了,不然爬也得爬起來。
——這哪裡是皇帝,明明是牲口!
白墨本來也可以不必當這個‘皇帝牲口’的,但奈何鳳傾凰的心願就是當個好皇帝!
朕能怎麼辦,朕也很絕望啊
所以,這七天小長假‘小蜜月’開始的第一日,女皇陛下久違的一覺睡到大天亮、自然醒。
賴個床,翻個身。
一睜眼就看到身旁躺了個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