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擦黑,鳳棲閣裡面的燈火暗了下去,客人們也都安靜了下來,原本嘰嘰喳喳的姑娘們也停止了嬉鬧,屏息凝神的看著臺上。
晚晴的本事,誰要是能學個辦成過去,也是能在一方立足的。
琴絃撥動,音樂宛若流水一般從指間流出,燭火一閃,照得臺上光亮一片,卻是沒有任何的身影。
“咦……”眾人都低低的疑惑道,這臺上怎麼空蕩蕩的沒有人。
“這不是逗人玩呢嗎?”又不耐煩的客人已經有些躁動了,個別的甚至站起身來對著舞臺上振臂喊道:“騙人呢這是,退錢!”
可在此間,音樂聲卻是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由高到低,涓涓不息,從低沉到高昂,從平緩到激盪,彷彿牽動著場上每一個人的心緒一般。
“她又搞什麼名堂?”桐羽靠在二樓的柱子上面,手裡打著扇子不急不緩的看著樓下的一切。
她自然是不擔心會出什麼事情的,諒晚晴也沒有那個膽子突然溜了,她能夠經久不衰就是因為每次都能給客人不一樣的驚喜。
“看著唄。”烈焰負手站在桐羽的身旁,同樣也是一副看戲的某樣。
就在這時,舞臺對面的一個雅座上突然亮起了燈,有一位客人驚呼了一聲:“晚晴姑娘!”隨後,更多的人驚喜的叫著,紛紛站起身來,往那雅座上看去。
那正是李小公爺的所在的位置,一雙玉臂從身後繞到他的脖子上,又緩緩的在他的胸前撫摸,藍色的舞衣在李小公爺的身後若隱若現,一張明眸皓齒的豔麗的臉龐微微從他身後探出半張臉來,衝著在座的客官們勾心攝魄的一笑,樂師指下一頓。
“奴家在這裡……”
那尾音像是在半空中繞了好幾圈才緩緩的砸下來,一屋子的人全都醉了。
就在這時,琴音驟起,比剛才更加激盪,一道絲帛從屋頂上拋下剛好落在晚晴的手中,她藉著絲帛腳下一點,從半空中劃過,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舞臺中央,蓮步輕移,媚眼如絲,身段妖嬈,一曲《春思》,惹得滿堂的客人都心浮意動。
桐羽在閣樓上都忍不住的搖了搖頭,讚歎道:“這晚晴,的確是有點本事,就是能安分點就好了。”
“你怕什麼,大東家,有你在還怕她翻出個什麼風浪來嗎?”烈焰半眯著雙眼,修長的手指在圍欄上輕輕的點著。
“我可沒那個本事。”桐羽站直了身體,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還是要勞煩我們烈焰老闆多費心,她可不聽我的。”一面說著一面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烈焰緊跟而上。
桐羽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直直的看著烈焰,也不說話。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烈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桐羽咬了咬嘴唇,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我許久都不見清玉了。”指了指屋子裡各色金貴的擺設:“平日裡這些都是他關照我,我也不該這麼沒良心,我現在也沒事,去一趟西海看看。”
“哎哎哎!”烈焰一聽,伸手就將要跨出去的桐羽給撈了回來,緊緊的桎梏在自己的懷中:“這鳳棲閣這麼多事呢,你去什麼西海,難不成就想丟給我一個人嗎?”
“這平日裡那你不是一個人遊刃有餘嗎?”
桐羽沒好意思說自己在與不在都一樣,顯得自己就像一個廢柴一樣。
“我不管。”烈焰突然將臉埋在桐羽的頸窩處就開始撒嬌:“反正你這段時間要陪著我,去什麼西海,你的清玉哥哥那麼多事,人家還說不定沒有時間搭理你呢。”
“你這話說的。”桐羽想要轉身揍他,奈何力量懸殊,絲毫動彈不得。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樓下的表演好像結束了,客人們都歡呼著讓晚晴再多留一會。
但是美人的珍貴之處正在於得不到,晚晴自然不會如了那般男人的意,對著臺下拋了一個媚眼,翩躚而下,消失在了後臺無影無蹤。
“所以你還不讓我出去看看,又說鳳棲閣內事物繁多,又纏著我不放。”桐羽輕輕拍打了一下烈焰的手。
烈焰嬉笑著放開了桐羽的腰,就在放開的一瞬,房門被“吱呀”一聲給推了開來,晚晴的身子閃了進來。
桐羽有些不悅,又有些尷尬,若是烈焰發那開自己遲了一點,豈不是就被她看去了兩人親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