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哥受累了。”
袁珍珠在花廳接待他們,同時又吩咐羅管家給隨行的眾人們安排了休息的房間。
“不辛苦,就是他孃的糟心。”
靳三哥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往嘴裡灌了兩大茶缸的水,道:“徐陽那邊旱災太厲害了,百姓們見照有商隊經過,就要沖上來要糧食,我有心施捨一些,但又害怕遭到圍攻,只得狠心讓他們一次次驅散了。”
這種明明心裡已經生出惻隱之心,卻不能隨著心意慷慨解囊的感覺叫人十分難過。
“已經這麼嚴重了?”
袁珍珠難以置信,徐陽說遠不遠,距離金陵快馬加鞭也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可是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天差地別了。
金陵就是個安樂窩,縱使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糧食的價格在飛漲,也體會不到那種餓肚子的痛苦感覺。
“是啊,大人小孩餓的都皮包骨了,滿大街都是無力躺著的人,一個個瘦的跟骷髏似的,朝廷裡發下來那些糧食根本不夠分的。”
靳三哥無力的搖了搖頭,“對了,這些事阿遠沒有和你說嗎?”
“我在沿途的聽說,最近幾年連年戰事,連國庫都空虛了,根本拿不出糧食來救濟災民,也不曉得是真還是假呦!”
袁珍珠聽著,不由緊緊蹙起了眉,難怪羅懷遠這兩日回家的時間都是一晚再晚,竟是因此而耽擱了。
“哎呀,瞧我這張臭嘴,跟你說這些幹啥?”
靳三哥感受到袁珍珠的擔憂不禁甩了自己一嘴巴子,“阿遠既然沒有告訴你,想來也是不想讓你操心,不說了,反正天塌下來總有個高的撐著,朝廷總會想辦法的。”
“嗯,是啊,咱們大梁朝從來都是所向披靡,這點小事肯定也沒問題的。”
袁珍珠附和的笑了笑,“對了,三哥一路車馬勞頓,想來也累了,我吩咐人燒了熱水,你趕緊洗洗歇息一下吧。”
“嗯,好。”
靳三哥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忐忑。
其實一路走來,聽到的訊息要比他現在說的嚴重多了,只不過,他卻不該和女人說。
“對了,阿遠媳婦,我做出粉末狀的凍兒粉來了,小小的一勺就能煮一大鍋的濃湯,可厲害了,你啥時候有時間去瞧瞧吧。”
臨出門前,驀地想起自己特意跑一趟的初衷,不由挑眉笑道。
只不過這事相比較災情嚴重來說,就顯得無足輕重了,袁珍珠附和的點了點頭,卻沒料到這東西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深夜,等到羅懷遠滿臉疲憊的回到家時,大家夥已經都睡了,只有後院袁珍珠的臥房還亮著一盞朦朧的小油燈。
羅懷遠捏捏眉,打消了因為晚歸而去書房睡的念頭。
分離 317 官升一品
仔細算來,好像也有些日子沒和媳婦碰面了,眼下媳婦的臥室還亮著燈,不如碰碰運氣進去看看,只說說話也好。
抱著這樣的心思,羅懷遠推開了臥室的門。
袁珍珠正趴在桌邊朦朦朧朧的眯著眼,驟然聽見開門的聲音,滿臉迷茫的抬起頭來,就看見門口正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
正用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一雙刀鋒般的眉梢緊緊皺起。
“你怎麼這樣就睡著了?也不怕著涼。”羅懷遠心疼的走了過去。
“我等你啊!”
袁珍珠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道。
羅懷遠頓時滿臉錯愕,媳婦兒這話的意思……難道是他捂了這麼久,終於開竅了?
“這可是你說的。”
羅懷遠眨了眨眼,傾身上前。
“唔……是我說的又怎麼樣?”
袁珍珠皺皺眉,不明白這男人又在搗什麼鬼,“聽說徐陽那邊鬧了旱災,你知道嗎?”
“所以,娘子等我只是為了問災情的事兒?”
羅懷遠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