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即便是袁珍珠表現不好也可以歸結為年輕沒有經驗,可是黃師傅呢?無論是輸是贏,這一回準要得個以大欺小的惡名聲了,區別只在於輸了丟人丟得更大。
“好說,好說,你只管做就是。”
黃師傅是個粗人,一時間沒能看穿袁珍珠的打算,聽她應下,便只覺了了一樁心事。
但是黃師傅看不穿,不代表大家夥也看不穿,圍觀的夥計們已經開始為袁珍珠打抱不平了。一個常年混跡於廚房的老爺們,非要跟人一二十出頭的小女子比拼廚藝,你好意思嗎?
不過這些小心思跟看老闆娘大顯身手相比,就顯得可有可無了,畢竟大家夥也很想知道老闆娘那一手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廚藝,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打定了主意,袁珍珠便和黃師傅一起走進了廚房,靳二哥和孟雙雙不放心,也跟著走了進去,其餘夥計們也想往裡擠,只不過小廚房容量有限,他們擠不進去,就只好扒著窗戶擠著瞧了。
廚房裡如今只有些中午做菜剩下的邊角料,幾個翻殼兒的蛤蜊,兩三隻半死不活的鮑魚,還有些魷魚的胡須,鵪鶉蛋,青菜葉等。這些東西單拿出哪一樣來,都不能做成一道完整的菜,可要是大雜燴,那便有失菜品本身的味道,一旦處理不好,還有可能做出一鍋味道清奇的怪湯。
黃師傅有自信,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人,要想完美的把握火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他贏定了!
實際上,袁珍珠看著這些東西也頗有幾分無語。想來黃師傅是早就知道廚房裡剩菜不多,所以才想刻意為難她的吧。
只不過……
分離 230 人不可貌相
他註定要失望了!
這天底下,除了無米之炊外,還真沒有什麼菜能夠難倒她的。
袁珍珠該慶幸,黃師傅沒有叫她去腳底板扣塊泥巴下來做飯。
“若是老闆娘覺得為難,也可以改日準備充分之後再做,小人能夠理解。”
便在袁珍珠猶豫的片刻,黃師傅陰陽怪氣地喊停,其中意思不外乎就是:你不行就算了,千萬別逞強之類,瞧得靳二哥光想一巴掌扇到這廝後腦勺上。
收回神思,袁珍珠才發覺自己又被鄙視了,頓時哭笑不得,“黃師傅說得是,以現有的食材做菜,的確叫人為難,不過我之前已經答應您了,又怎好反悔呢,否則,我這個老闆娘豈不是朝令夕改,還如何帶領大家夥賺錢呢?”
話罷,不等黃師傅回應,便徑直轉去了爐灶旁邊。
今日之事避無可避。饒是她已經開了三家小店,可是在這些大廚眼裡也不過是野路子,類似於小孩子過家家小打小鬧,倘若不抓住機會好好整治一番,叫他們心服口服,只怕他們也不會心甘情願地在她手下做事。
黃師傅張了張嘴,正要勸袁珍珠為難就別做,但是一轉眼看她已經在處理海鮮,便將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好歹也能叫自己確定一下今後該以啥樣的態度面對這個所謂的“老闆娘!”
一旦開始做菜,袁珍珠便不再理會周遭的一切,只專注於手下的菜品,這一次,她打算做一道之前做過的家常菜,佛跳牆!
過了夏季便是秋冬,吃這道菜再合適不過,正好也可以趁機將這道菜在店裡推廣一下。
佛跳牆的做法很簡單,有現成的雞湯,只要加料,然後依次熬製就可以,做到最後,將雞湯的鮮香與海鮮的馥郁完美融合,再放上幾片青翠欲滴的香菜,半遮半掩,叫人只聞得濃香饞嘴,但卻很難一眼看穿菜品全貌。
正如美麗的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撓的人心癢難耐,只想一把扯下面紗以觀全貌,但又不敢輕易冒犯。
“黃師傅,小婦人獻醜,奉上家常菜品一道,望您滿意!”
閉上眼睛,誇張的嗅了一遍美食的味道,袁珍珠面帶滿足的抬起頭來,彷彿自己剛剛聞得並不是菜,而是可以返老還童的仙丹。
悄摸摸偷看夥計們見狀,只感覺怠慢許久的味蕾驀地更加饑渴難當,卻只能一口一口的吞嚥著唾沫。
黃師傅沒好氣地掃了猴崽子們一眼,憤憤的接過筷子,然後面帶嫌棄的在砂鍋裡攪了攪。虧他還以為袁珍珠能做出什麼花來,結果還真是給他弄了一鍋大雜燴啊!
也虧得他有耐心,不然隨便換一個大廚,只怕就要拂袖而去了。
黃師傅眉心緊蹙,十分懷疑地瞅了袁珍珠一眼,心中還在尋思,這老闆娘不會是特意惡心他,所以才整這麼一大鍋豬食來惡心他吧,不過隨後一想,就覺得不大可能,作為老闆娘,咋可能因為一時之氣就做出這麼小家子氣的事兒來呢?更何況這周圍還有那麼多夥計看著呢。
如此一來,那便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這已經是袁珍珠能夠發揮的最大水平了。
這麼一想,黃師傅又放下了筷子。
“味道聞著不錯,肉燉的也爛糊,菜色勉強也湊活,作為一道家常菜綽綽有餘。”但也僅此而已!
袁珍珠見狀也不生氣,反而笑道:“看來我這菜倒是沒能如黃師傅的意了,真是遺憾!”
此話一出,一時間大家夥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看向黃師傅的眼神也越發不善,人家一個小女子本就不易,你難為人家就算了,人家認,但你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鼓勵人家一下?
好歹人家敢於應戰,其情可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