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被吳師爺的大喘氣兒整的眼皮直跳,當即披上官服,套上鞋襪往大牢裡走去。
這一看,直嚇得他頭暈眼花!
縣衙的監牢建在地下,常年不見日月,是以光線非常昏暗,但是王縣令一進監牢,還是藉著並不明亮的燭火,看清了正堂裡那淩亂的場面。
“混……”帳!
王縣令跺了跺腳,很想大罵一句發洩心中的不滿,但是還未來得及張嘴,就被眼前一虎背熊腰卻進退有禮的男子給攔下了。
“王縣令,小人奉命視察監牢,竟意外發現了一樁扒灰茍且之事,正想請教大人該如何處理?”
阿大眉眼帶笑,但那戲謔地眸子卻瞅得王縣令腦仁生疼!
扒灰茍且指的是公公和媳婦子之間的不倫關系,眼前那淩亂躺到不省人事的人影正是周家的老周頭和某個看不清面容的媳婦子。
“哦,這事兒自當遊街示眾,以豬籠沉塘”,王縣令眼角抽了抽,看著地上那髒亂不堪散發著臭味兒的一團女人不由肝顫,這周家的老頭是有多寂寞難耐,才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摟著她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王縣令果然嚴於律法,小的佩服不已!”
阿大得了自個兒想要的答案,立馬躬身行禮,面上雖沒有恭敬,但卻有著年輕人的直爽豪邁。
“哪裡哪裡!”
王縣令老眼昏花,被這麼一誇更是心神蕩漾,“敢問這位壯士是……”蕩漾的他傻了半天才知道問人家的來路。
“我家主子前不久剛見過你!”
阿大勾唇,神色玩味的掃了王縣令一眼。
“咳……”
王縣令正端著長者風度的撫摸自個兒的山羊鬍,被這麼一說差點破功,腦子裡驀然蹦出個人物,那個大半夜擾他美夢的羅懷遠!
“唔……看來王縣令對我家主子有意見啊!”
阿大神色驀地冷厲起來,久經戰場洗禮的滄桑面孔在昏暗的監牢裡顯得更加可怖。
“哎呀,小人萬萬不敢!”
王縣令自以為是個能屈能伸的真漢子,因此這說起軟話來半點兒不用打草稿。
“呵,看來是嚇到您了,真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在羅懷遠身邊呆久了,阿大本能的去效仿他變臉的速度,“不過,光是遊街還不夠吧,村裡的人們似乎更喜歡湊熱鬧。”
“好,幫我回稟你家主子,小人今兒親自帶他們示眾,管保十裡八鄉都能瞧見。”
王縣令久經官場,看了這麼大會兒,再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他要是還不懂啥意思,那他這烏紗帽也可以拿去給人撈魚使了。
“嗯,那現在就可以開始了”,阿大更滿意了,上上下下掃了王縣令一圈,待瞧見他那掛在官靴裡的臭襪子時,眼神更加戲謔。
“好,沒問題!”
王縣令被她的眼神瞅得心裡發麻,渾身不舒坦,不由凝眉,往後縮了縮。
“記住,臨近正午,一定要去小漁村!”
阿大提醒完畢,意有所指地拍了拍王縣令的肩膀,轉身離去,那瀟灑的模樣彷彿再說:老弟加油,大哥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氣得王縣令敢怒不敢言,“上頭的欽差大人來視察,為啥不早點兒告訴老爺我?還鬧出這樣的事兒來,丟不丟人,敗不敗興!”
“大,大人莫生氣,小的也不知道欽差視察還有晚上來的啊!”
牢頭心裡一正“喔”和“草”,恨不得一鞭子抽死地上那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呵……你這麼說還要怪人家欽差來之前不跟你彙報了?沒用的東西!”
王縣令氣得很,當即一腳揣在牢頭的膝蓋上,踹的牢頭一個趔趄,面上卻憨笑起來,“滾蛋,別礙老爺的眼!”
“嘿呦,老爺別生氣,小的滾了誰綁這倆貨去遊街呢?”
牢頭蹙眉滿臉心痛,“老爺雖然大義凜然不怕辛苦,可小的卻萬萬捨不得老爺您操勞啊!”
王縣令雖然有些自私自利,但是卻相當護短,平日裡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溫和相待,因此,他們並不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