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小兔崽子,老孃揍死……哎呀,珍珠,你,你咋來了!”
靳大娘正罵得酣暢淋漓,乍一聽見推門聲,忙轉過身來,恰瞧見袁珍珠攜著一聲冷氣而來。
“咋回事兒,莫不是哪個挨千刀的又打咱家的主意?靳大娘別著急,待我們找上門去,揍特孃的!”
袁珍珠氣勢洶洶的趕進來,一想到上回疤臉三找茬的事兒就氣得慌,她這可是小本生意,那裡經得住天天這麼折騰?
“嘿呦,袁姐姐,你先別慌,沒人找咱麻煩”,孟雙雙見勢不好,當即上前勸誡,拍了拍袁珍珠的後背。
“哦?”
袁珍珠一聽這話,當即面露狐疑,不由沉下心來思考。
方才她一聽見靳大娘那聲嘶力竭的怒吼就直接沖進來了,根本沒有多考慮,這會兒細想之下才反應過來,若是真有人找茬,那靳家哥幾個只怕早就開罵了,哪像這會兒,個個哭喪著臉蹲在牆角。
“是這樣,他們最後一趟往汁味鮮送皮凍的時候,遇到難民了,二哥看一個孩子可憐,就給了兩個窩窩頭,結果其他難民瞧見之後立刻一哄而上,瞬間就把四大桶的皮凍給搶了。”
孟雙雙說著抿了抿唇,睃了袁珍珠一眼,生怕她怪罪似的解釋,“那孩子瘦得皮包骨頭,站都站不直,二哥也是心軟……”
“嗐!”
袁珍珠聽到這裡,滿腔的怒火頓時散了去,“知道是哪裡來得難民嗎?”
這些天總有些外地人過來投奔親戚,她老袁是知道的,但之前事兒沒落到她身上,她便沒有多留意。
“這我,我倒是不曉得。”
孟雙雙被問得一噎,當即轉過頭去瞧那蹲在牆角下的三個悶葫蘆。
“……”
“你們仨倒是放個屁啊!半點正事兒做不成,還淨給家裡惹麻煩!”
靳大娘瞅著眼前這三個不成器的東西,恨不得抄起牆角的笤帚疙瘩恨恨砸過去。
“我說!”
靳老四眉心一皺,當即站起身來擋住靳大娘手裡的笤帚疙瘩。
“那些難民主要是從西邊內陸來得,那裡遠離大海,去年又鬧了幾次旱災,今年開春,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實在沒法過,只好往咱們瓊州謀生來了。”
“唉!”
袁珍珠揉了揉鼻子,悻悻地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權當是積德行善做好事吧。”
四大桶的肉皮凍算給汁味鮮也就是三四兩銀子的事兒,委實不算多。
“嘿呦,珍珠啊,要真是這樣我也就不生氣了”,靳大娘聽了不由嘆氣,滿臉愧疚地小心打量著袁珍珠,“關鍵是咱們這次給汁味鮮送貨是簽了契約的,換句話說,貨送不上是要,要賠錢的。”
“賠多少?”
袁珍珠眉心微蹙,隱約捕捉到一絲絲的陰謀味道。不由暗悔,自個兒上次在汁味鮮那麼露臉怕是真遭人惦記了。
“一,一百兩!”
靳大娘伸出一根手指,滿面愧疚懊悔,雖說他們家現在有些閑錢了,可是一百兩,在他們看來還是跟天價似的。
最關鍵的是那契約上還寫著逾期不還自動翻倍,靳大哥已經氣得回屋生悶氣了,靳大娘知道卻半點不敢告訴袁珍珠,怕她氣狠了。
“一百兩?”
袁珍珠大吃一驚,她家的皮凍一桶才七百文錢,一百兩那得送多少貨?
“大娘,咱們這契約上簽的是多少皮凍啊?”暗自咋舌!
“哎,也不算多,每日二十桶,今兒上午剛簽的,下午就出事兒了。”
靳大娘愁眉不展,嘴唇都快咬破了。
“羅家弟妹,你要怪就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