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妹抿抿唇,臉上帶著一絲窘迫,話罷,小心翼翼地瞄了羅懷遠一眼,生怕他怪罪。
“嗯,你做得很好,夜路難行,正該早早把她們送回來,辛苦你了。”
袁珍珠勾唇一笑,並沒有拆穿她的話。
這世上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有他窮極一生也要守護的東西,任何人都沒理由置喙一二。
就像羅張氏護著羅青雲和羅小妹,羅小妹也護著羅張氏,袁珍珠也沒理由指責。
“哦,不辛苦不辛苦!”
羅小妹聽了她這話,只覺臉色一紅,如火燒般難受,“只不過,小妹想多問一句,大嫂打算如何安置菊花姐姐。”
這飽含愧疚和擔憂的話一出,不光是羅小妹,便是羅懷遠都緊張兮兮的瞅向了自家媳婦。
“……我打算把她安置到我原先住得靳家老屋”,袁珍珠抿了抿唇,道:“菊花……姑娘也是個苦命的人,咱們能幫就幫,再者說來,她那身段瞧著也是有把子力氣的人,只要肯幹,未必不能養活自個兒。”
這是袁珍珠靈機一動打算買人的時候就盤算好了的,她不養閑人,但卻願意給人一個機會。
“可是,靳大娘和兄長們會同意嗎?”
說到底那老屋還是靳家的,念及此處羅小妹便覺得十分擔憂。
重逢 103 流年不利
“不礙事,靳家那邊我去說。”
袁珍珠聽了羅小妹的話正自為難,羅懷遠便立馬眉毛一挑站了出來,“大義凜然”道:“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娘子說得對,咱們合該幫人幫到底才是,只是去靳家暫居幾日,應該影響不大,再者說來,日後咱們的生意擴大,只一個靳家老屋怕是不夠,遲早都得更換新的工作點。”
“嗯……還是大哥想得明白”,羅小妹也不是蠢人,聽得羅懷遠這番話立刻明白了其中關鍵,“大嫂以往是明珠蒙塵,現如今一鳴驚人,正是一鼓作氣的時候,這生意必然越做越大,換個大的工作地點也是必然。”
“如此,我也就不擔心菊花姐姐的事情了。”
想明白之後,羅小妹心上懸著的那塊重石頓時落在了實處,輕輕鬆鬆吐出口濁氣,“只是辛苦大嫂操勞生意的時候,還要分心照顧菊花姐姐了。”
十三四歲正往人事上走的小丫頭想到此處,再次心生愧疚,一張嫩嫩白白的小臉蛋皺成了小包子,看得袁珍珠一陣心疼。
可憐兮兮的小包子惹人憐愛,可憐兮兮又聰明漂亮的小包子更加惹人憐愛。
“小妹,既然你心疼大嫂,日後不如常過來玩兒,順便幫大嫂照顧一下曉曉,權當幫我個小忙,咋樣?”
“我,真得?”
小丫頭正自正自愧疚,乍一聽袁珍珠這話,頓時驚愕,驚愕之餘便是大喜過望。
“當然是真的。”
袁珍珠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當即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鼻樑。
既然決定為了孩子嘗試著接受羅懷遠,那麼她就必須學著接受羅家其他的人,不是懦弱無能,更不是繳械投降,而是發自內心裡不得不堅持的忍讓。
原主走時最惦記的便是孩子,袁珍珠也是這樣,她可以把恨埋進心底,卻不能教孩子在仇恨中長大,人總要生活在陽光下才會覺得舒服。更何況,那為虎作倀害原主身死的崔羅氏失去了孃家兄弟依仗,已是得到了報應。
古時候出嫁的女人若是沒有孃家倚仗,那日子過得必然好不了。
“行,那我明天就來給大嫂幫忙,我也是大姑娘了,會幹很多活兒的,大嫂你就瞧好兒吧。”
羅小妹得了肯定,立刻展顏,精巧的鵝蛋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好,我信你!”
袁珍珠肯定的摸了摸小丫頭嫩嫩的臉頰,不客氣道:“今兒時候不早,我還得趕著去靳家,就不招待你了,咱們明兒見。”
雖說羅懷遠自告奮勇要去靳家當說客,可她卻還是不放心的,不說別的,單憑這菊花姑娘是她做主留下來的,她就不能躲懶。
話說,這男人真以為她不曉得他那幾根花花腸子?
“娘子,相公好看嗎?”
一家三口外加一個菊花姑娘匆匆收拾一番,又提了酒肉便往靳家走去。一路上袁珍珠“不屑”地偷瞄了羅懷遠好幾眼,最後終於被英明神武的小羅將軍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