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能自己包車了!”
“誰說不是,這四桶東西得賣不少錢吧。”
“嘖,我聽說一桶賣一兩銀子哩!”
“呦,那不是四兩?”
正做在柳樹下嗑瓜子嚼舌根的幾個婆娘略一合計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周李氏也在其中,嘴裡的瓜子皮吐得啪啪響,神色輕蔑。
袁珍珠冷眼瞪過去,不由嗤笑,“各位嬸娘說得很對,只有能幹才會賺大錢,所以呀,我就不陪各位嬸娘嘮嗑了,我得趕著去賺錢!”
“不像某些閑人,見天擱那兒胡言亂語道人是非,再趁著青天白日做些發家致富的春秋大夢!”
“嘿,你這是說得啥話!”
剛剛那幾位嚼舌根地婦人聞言嚯一下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瞧著那牛車就在自個兒眼前愜意地走過。
“瞅瞅,這像什麼樣子!整日裡跟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出雙入對,也不怕死了以後閻王爺把她剁成幾截下了油鍋”,那婆娘氣得直跺腳。
“就是,要我說這玩意兒就該進豬籠,省得影響咱們村的風氣!”
“……”
婦人們三言兩語紛紛附和,誰都沒注意到那周李氏正勾唇挑眉,瞅著袁珍珠的背影目露貪婪之色。
“都閉嘴吧,說話就不能積點口德?人家孤兒寡母做個生意,瞅瞅你們眼饞的,一個個都是那眼皮淺的賤玩意兒”,周李氏冷笑著站起來,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轉身離去。
“嘿,周家的,你這啥意思!”
剛才罵那袁珍珠的婆娘立刻跳腳,撈起鞋底子沖著周李氏的後背就砸了過去,眾人見狀,忙阻攔下來。
“呸,沒種的鼈孫玩意,被人教訓了那麼一次,就轉了風向幫賤人說話,活該你們老周家斷子絕孫!”
那婆娘惡毒的叫罵,旁邊立刻有人上來勸解,說是勸解,實則與點火無異!
“呦,快別說了,人周家都上門提親要娶那袁氏的閨女了,咋還能斷子絕孫?”
“人袁氏那可是圓房三次就能生娃的主兒,那麼好生養,她家閨女必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
“呸,人老羅家就是個破落戶,也瞧不上他周家那沒種的玩意,沒得毀了一生性福,你們不知道吧,那周李氏的婆婆親自上門提親,結果被人小叔給罵出來了”,撈鞋大娘說著狠狠啐了口唾沫。
“是嗎……”
此話一出,多嘴的婆娘們似是又找到了談資,議論紛紛。只誰都沒注意到,她們圍坐的柳樹垛後,正藏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
那男子正用他惡毒地三角眼瞅著牛車上離去三人,眸子裡的貪婪快要凝成實質,好生養是嗎?既然好生養,那可不能只便宜了周大胖那個慫小子。
一路無話,袁珍珠很快便到了縣裡,還是原來的攤位,卸了三桶果凍,另外一桶,她囑咐張大兵幫忙送到了平街中心的汁味鮮大酒樓。
這也是前兩天來得生意,說是酒樓的大廚,想要來點果凍賣著試試,一桶給五百文,袁珍珠合計一番也就答應了。
不一會兒,薄霧散去,街上的人便越來越多,生意做起來也就無需再喊,客人們自動上門,買完果凍又瞧見小蘿蔔頭身前那兩個筐子,便再駐足挑選。
“各位漂亮嬸嬸,這是我娘親手炸的丸子,裡面還放了魚肉,又便宜又好吃,一文錢十個!”
小蘿蔔頭言笑晏晏,看得眾人心生歡喜,這丫頭雖然長得幹瘦,但那神色飛揚,眼睛又大又亮,瞅著就舒心。
“成,給我來十個嘗嘗!”
“我要二十個!”
“我家人多,五十個!”
“……”
婦人們被逗得身心愉快,紛紛掏錢,魚丸鮮美好吃,但是做工麻煩,因此很少有人去做,再加上小蘿蔔頭討喜,她們就是花了錢也開心。
到最後,反而是丸子賣得快。
忙碌一上午,袁珍珠累的都快直不起腰來了,但是一摸到懷裡那沉甸甸地銅錢,就是再累也樂開了花。
娘倆喜得合不攏嘴,因此,也沒有注意到街角拐彎的地方露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勾唇貪婪的瞧了她們一眼,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