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年輕,好甜口兒”,江總鏢頭聞言又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這稀罕東西你在哪兒買的?要離得不遠,過會兒就去瞧瞧有沒有不加糖的?”
“哦,不遠,就在那康街頭兒上,來回半刻不到,賣家是小漁村的婦人,姓袁。”阿魯聽了立刻老實回答,只話一出口便後悔了。
江總鏢頭果然僵住,喃喃道:“小漁村的?”那不就是他得意徒弟的原籍嗎?
“咳,鏢頭,您趕快吃飯吧,我從前院過來,瞅見師兄們都已經開始練功了。”阿魯心虛,忙轉移話題。
“不打緊”,誰知江總鏢頭竟然放下了筷子,“讓他們先練著,我與你一道去買那沒放糖的果凍。”順便打聽下那人的情況。
阿魯蹙眉,想攔又攔不住,只好認命在前頭帶路。
此刻袁珍珠那小攤前正忙得熱火朝天,好不容易臨近晌午,銷售一空,這才得以喘口氣。
“袁大姐,我又來了”,阿魯撓撓頭,忙將江總鏢頭讓出來道:“這就是我家鏢頭,他口味淡,不喜甜口,想問問你有沒有不加糖的果凍。”
阿魯抿唇,疑惑不解,實在不明白,自家鏢頭明明是買果凍來得,可是看到那麼多人瘋搶,反而駐足原地,靜靜等著,直到銷售一空,人群散去,才走了過去。
“不加糖的?”袁珍珠狐疑,似又看到了商機,“當然有不加糖的,不過我昨個沒做,若是江總鏢頭喜歡,那我明兒給您帶點兒就是。”
“嗯”,江鏢頭聞言略點了點頭,隨即躊躇道:“不打緊,這位袁娘子,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跟你打聽件事兒。”
“哦!不知是啥事兒?若是有啥能夠幫忙的,小婦人一定在所不辭。”
袁珍珠聞言一頓,遂疑惑地瞧向對面那刀鋒眉的江總鏢頭,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那我就不客氣了”,江總鏢頭深吸了口氣,問:“袁娘子家住小漁村,不知是否聽過羅家的大子羅懷遠?”
“羅……”懷遠?
袁珍珠低喃,後兩個字生生憋了回去。
“娘親,這位老爺爺說得不就是……”小蘿蔔頭聞言立刻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曉曉,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袁珍珠忙將孩子捂在懷裡,“江鏢頭,孩子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那啥,您那不加糖的果凍我明兒給您送堂子去,今兒天色不早,小婦人也該回家了。”袁珍珠說著,忙垂下腦袋收拾東西。
“哎,不是,這……”江總鏢頭話還沒接上,就見那袁珍珠擔著擔子往回走,忙急急阻攔,“袁娘子,你等等,我就問兩句話,不會耽誤你的。”
呸,別說兩句話,就是一句話,只要是關於那渣男的,她提都不想提,袁珍珠假裝沒聽到,徑直往回走。
留下江總鏢頭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嚯,她,她……”
“嗐,總鏢頭,我知道您擔心阿遠師兄,有啥話你就問我吧”,阿魯脖子一梗,還不等問,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我上次回家聽我娘說了,他不光沒回咱得信,他連他孃老子親媳婦的信都不回,他就是一白眼狼!”
江總鏢頭:“……”
起始 24 小羅將軍
戰火彌漫的青州西涼城下,某煞氣逼人的白眼狼氣勢如虹地打了個噴嚏,他的親衛軍立即騎馬奔了過來。
“將軍,揚塵太大,狄戎鐵騎銳不可當,我等還是先退入城內再作打算吧。”
“啊!”
羅懷遠聞言牙關緊咬,擠出一道壓抑的低吼,森冷的雙目迸射出滲人的寒光,彷彿能透過漫天飛舞的揚塵,將對方那處於重重守衛中的頭領斬於馬下。
“拿弓箭來!”羅懷遠恍若未聞,粗糲的大掌半握成爪,蜜色的手背賁起一道道青色筋脈。
“將軍!”親衛軍急惶提醒。
“弓箭!”
羅懷遠沉聲低喝,狀若猛虎,蓄勢待發。
“嗐!”
親衛軍重重地嘆了口氣,立即從馬上取下十二力梟月弓,雙手奉上!
“青山軍撤退,親衛軍掩護我斬首!”羅懷遠沉聲吩咐,旁邊的旗手立刻打起旗語,號角聲隨之響起。
青山軍倉皇撤退,毫無陣型可言。便是這樣,狄戎乘勝追擊,位於重重包圍之下的狄戎王阿克汗露出頭來,虯須滿面,膚色黝黑,並上那銀灰色的盔甲尤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