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破傷風死人,又是剪人家“護身符”,這哪是個為人父母能忍的?
唐豐年雙手握拳,兩步跨過去,揪起杜峰衣領,杜海濤的酒被嚇醒了,趕緊抱住他胳膊,老太太和唐豐菊,一個抱手,一個抱腿,拖住他。
“別糊塗,他是你外甥。”
“豐年,看在姐姐的面上,小峰迴去我會好好教的,你饒過他這一次。”可謂是聲淚俱下了。
而李曼青要的不止是她們聲淚俱下,她要所有人都明白,她閨女誰也別想欺負。
於是,她又拿出鑰匙,當著眾人的面,開了房門,剛才聽見閨女哭聲了。
“當然,他還不止是要戳我閨女,還要摔我孩子呢。”
眾人跟著來到門前。
李曼青先過去看了看,兩個小丫頭正張著小嘴哼唧,不是小孩子常見那種嚎啕大哭,是不舒服的哼唧。
以往,只要一哼唧,媽媽就會抱她們,今天李曼青也不例外,先抱受委屈的小雙搖了搖,見不哼了,她才指著床道:“大家做個見證,幫我看看,這麼高的床鋪,小孩子摔下來會怎麼樣?”
她不喜歡用大紅大綠的床單,現在鋪的是淺藍色的一塊,頗為素雅。所以上頭那幾個黃黑帶泥巴的鞋印就分外明顯。
她指著杜峰的腳:“你踩的,不會不認吧?”杜峰縮了縮腳。
“剛才就是他偷偷摸進屋裡來,要從床上把我閨女摔下去的。”
唐豐年心頭大痛,一揚手臂,要追上去給他耳刮子,被唐豐菊死死抱住。
“我沒有,我沒有摔她們,只是試試她們……啊,外婆別打我!”
李曼青對婆婆那一巴掌視而不見,她閨女受的罪,哪是一巴掌能解決的。深吸一口氣,又把孩子抱到門口,摸著頭頂給大家看。
只見小家夥白白淨淨的頭皮上有一塊兒紅得特別明顯,上頭頭發沒了,顯得愈發醒目。
唐豐年倒吸一口涼氣,閨女的頭發實在是太少了。小腦袋上除了小玉團子臉,就是白晃晃的頭皮。紅了那麼塊他看著都疼。
不敢想象閨女剛才有多疼。
氣急了的唐豐年,三個人都拉不住。他一揚左手,甩開唐豐菊,一個耳刮子就甩杜峰臉上。
只聽“啪”一聲,杜峰“哇”一聲就哭出來,嘴張得太大,口水漣漪,可把唐豐菊心疼得……“啊”一聲撲上來打唐豐年。
這時候她就只知道兒子了,哪裡還顧得上他是她親兄弟,拳打腳踢,又抓又撓。老太太險些被氣暈過去,想在中間擋著,卻怎麼也擋不住。
李曼青可不管唐豐年疼不疼,他作為孩子爸爸,閨女受委屈時候不在,現在幫閨女出口氣,受點罪是應該的。
至於老太太也被唐豐菊“誤傷”了……她愧疚的閉上眼。
懷裡的小雙被嚎啕大哭嚇到,也跟著“哇哇”哭起來,她趕緊關了門,解開衣服喂她,一邊喂一邊輕拍,又坐大雙旁跟她說話。
“大雙不怕啊,媽媽在……爸爸也在。”
唐豐蓮見自己媽被撓了,從後面拉住唐豐菊,罵道:“你瘋了不成?你兒子做的好事,豐年賞他一耳光怎麼了。”
“杜海濤,你是死人嗎?你老婆兒子被人欺負成這樣,你他媽再窩囊廢,信不信我當場就跟你離婚?”
杜海濤趕緊上去拉唐豐年。
唐豐菊是女人,他不會動手,但杜海濤是男人,而且是罪魁禍首的父親。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唐豐年一點也不客氣,反手就給他一拳。
只怪杜海濤平時閑散慣了,身上沒二兩肉,更別說力氣了。一拳就被打翻在地。唐豐年又跟過來,揪起他衣襟,對著臉上又是一拳。他張牙舞爪來擋,又連著給他雙臂上來了幾拳。
唐豐年本來就生得高大,又天天幹體力活,現又正在氣頭上,才兩分鐘不到,杜海濤就鼻青臉腫了。
唐豐菊還想要咋呼著撲過來,唐豐蓮拉住她。她早就見不慣杜峰父子倆了,好吃懶做,偷奸耍滑,腳手還不幹淨。
劉建國每次才剛買的好煙,準備留著傳菜老闆呢,在他跟前走一遭,煙就沒了。親連襟,為幾包煙吵架她做不到,但看到他被教訓……那真是喜聞樂見!
杜峰瑟縮在牆角,不敢過去。
見杜海濤被揍得哭爹喊娘,圍觀的終於勸架了:“別打了,算了,孩子間鬧過就行了。”
李曼青在屋裡聽得冷笑。
看吧,看客就是這樣,聽杜峰的所作所為時,一個個正義凜然譴責他,一見他們捱了幾個拳頭,又說“夠了”“討回來了”“別過分”……
什麼叫過分?